樊子儒臉色發白,道:「柏大師,您看到了,我爸被換了頭之後,後腦勺還長出了一張鬼臉,最可怕的是,這張鬼臉竟然……」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那鬼臉吐出了一個字:「吃……」
第1o2章吃絕戶
樊子儒嚇得渾身發抖,連連後退。
「吃……」鬼臉死死地盯著柏舟,忽然張開了嘴,從那張醜陋的小嘴中緩緩地伸出了一條舌頭。
一條蛇一般的舌頭。
那條舌頭頓時變得很長,朝著柏舟彈了過來。
「那個鬼臉……吃人啊!」樊子儒驚恐地大叫,「柏大師,小心!」
就在那條舌頭快要纏住柏舟脖子的時候,旁邊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抓住了那條舌頭。
是聞君止!
那舌頭順勢就纏住了他的手腕,如同利刃一般,朝著他的手腕割下去,想要將他的手切下來。
柏舟大驚,將體內的那一束靈力聚集在手指尖,然後朝著舌頭一彈。
只聽當地一聲響,那條舌頭應聲而斷。
這聲音聽著不像血肉之軀,反而像鋼絲斷了一樣。
那鬼臉露出痛苦之色,發出嗚嗚嗚的哭聲,將斷舌給縮了回去,嘴巴緊緊閉上,再也不開口。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等到樊家人都回過神來的時候,看柏舟的眼神又不同了。
「柏,柏大師真是厲害啊!」樊太太瞪大了眼睛,豎起了大拇指,道,「之前那些大師,別說弄斷鬼臉的舌頭了,能從它口中逃走已是不易。有個江湖騙子還被生生切斷了一條胳膊。他們用刀砍過,用火燒過,都無法傷那條舌頭分毫,柏大師卻能一招制敵,老樊,我終於等到這天了,你有救了啊!」
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樊世林聞言,顧不得形象,撲過來跪在柏舟面前,道:「柏大師,自從被換了頭之後,這張鬼臉天天在我耳邊嚎叫,說要吃人。」
「我當然不可能給它吃人,可是不知道怎麼,我就像是被它洗腦了一樣,竟然也產生了吃人的想法,有好幾次我都夢到自己在生啃活人……」
「我不想變成吃人魔啊,柏大師,救我!救我啊!」
柏舟道:「你冷靜一點,我有辦法。」
樊世林大喜,連忙道:「柏大師,只要您能救我,就算要我的全部身家我也願意。」
柏舟在心裡吐槽,現在危難當頭,你當然這麼說,一旦危險解除,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不必如此。」柏舟道,「降妖除魔,是我輩應盡之責。」
樊世林激動得涕淚橫流,那張醜臉哭起來顯得十分滑稽。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守在外面的李軍忽然跑了進來,神色慌張,附到樊太太耳邊說了幾句,樊太太臉色巨變,道:「什麼?他們怎麼這個當口來了?難道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樊世林擦去腮邊的淚水,問:「發生了什麼事?」
「老樊,大伯帶著族裡的人過來了,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什麼,一口咬定說你已經死了,我們母子倆弄了個假的來糊弄族裡。」樊太太焦急地道,「子儒才十四歲,還沒成年,你大伯一直想要讓他的兒子來當樊氏的總裁,要是讓他得了手,公司就保不住了。」
大尚市這邊很看重家族,特別是像樊家這樣的百年大家族,族老們很有威望。
樊氏本來也是家族企業,內部的大部分股東都是樊家人,一旦確認樊世林已死,或者失蹤,他們就有藉口重任命總裁。
柏舟學民俗學的,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古書上記載了很多「吃絕戶」的事例,一家之主死後,族人為了爭奪家產,將他的妻子逼死,如果有兒子,就把他的兒子過繼給一貧如洗的遠房族人。
那個時候,親人就變成了仇寇,族人就像禿鷲,盤踞在他的屍體上,分食他的一切。
為此,古代朝廷還有專門立法,如果一戶人家只有一個兒子,不能過繼給別人。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族人們為了吃絕戶,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不讓過繼,就直接殺了,反正小孩子要是不好好帶,出意外早夭太正常了。
和妖魔鬼怪比起來,人心才最可怕。
樊世林氣得渾身發抖,道:「我還沒死呢,他們就盤算著要吃我的絕戶!做夢!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他轉頭問柏舟:「柏大師,您也看到了,我樊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在您的手上了。」
柏舟沉吟片刻,道:「我可以一試,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樊子儒的眼神變得堅定,道:「爸,媽,我去攔住那些叔伯。柏大師,這裡就交給您了。」
「子儒,我和你一起去。」樊太太抓住他的手,眼中閃過一抹陰狠,道,「我們一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第1o3章針扎詭臉
外面傳來陣陣哄鬧聲,仿佛有人在高聲叫罵著什麼,樊家母子倆帶著人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這是一場硬仗。
樊世林一臉焦急,道:「柏大師,我的族人很多,大伯他肯定有備而來。我老婆兒子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他的語氣萬分誠懇,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柏大師,我只能靠你了!」
柏舟安慰道:「我會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