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家小店,脏得很,你这样的人不会喜欢的。”
叶实分外直白。
这说话的口气和内容似曾相识,叶真也曾以“你这样的人”
来揣测他,真不愧是姐弟。
“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程月诸问。
一种奇异的、紧张的气氛在三人中间蔓延,叶真绞尽脑汁,一本正经的打圆场:“学长,我弟弟的意思是你气质高雅,跟街边小店太不搭,你去了也不会爱吃那儿的东西。”
她这圆场打得叶实大跌眼镜,却让程月诸收敛了逐渐外放的压迫感。他宠溺的看着叶真,“你知道的,我不挑食。你去得的地方,我也去得。”
叶实有意整他,原计划打车临时改成坐公交,长假的北京公交之慢、之堵,惨绝人寰,光等车就等了十几分钟,千辛万苦挤上去,车厢里人贴人,呼吸都觉累赘。
偏没让程月诸流露出半分不满。
程月诸的站姿几乎是把叶真圈在怀里,司机车开得狂野,一车人摇摇晃晃,叶真每晃一下,就往程月诸怀里撞一次。一车子乌烟瘴气,只他的怀抱像是自带过滤器,清至极。
叶真脸红了红,右手紧紧抓住扶手,不让自己再往他身上贴。
驶过一个大站,车上人下去一半,叶真立即转向叶实,背靠程月诸。
灯影时不时从眼前划过,叶真能感觉到背后的人一直在看她,她低头攥紧包带。
“二姐,我该打车的。”
叶实说。
他本意是让程月诸知难而退,结果受累最多的反是叶真。
叶真摇头,说了句不碍事。
叶实说的卤煮店,店面确实很小,但没到“脏得很”
的地步。
三人靠门口坐,服务员两手端三碗,“哐叽”
往桌子中间一丢,汤汁溢出,碗壁油腻腻的。
程月诸眉头微拢,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筷子和碗沿,斯文的吃起来。
叶真看着这一大碗,难以下手。她第一次吃卤煮,在此之前,她并不清楚卤煮里有猪肠和猪肺,她挑食,不吃五脏。
程月诸自然是明白她不动筷的原因,道:“不吃的东西可以给我。”
叶实听了,咀嚼的度变慢,阻止程月诸的深入:“二姐,这里的猪肠没有味道,你吃吃看。我以前也不吃猪肠,吃过他家的立马爱上了。”
程月诸前一刻温柔似水的眼神慢慢凝结。
叶真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吃完觉果真不同,没有臭味,猪肠还很有嚼劲,里面的饼味道渗得正好,裹挟着汤汁,不咸不淡。
吃完饭,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程月诸这回很干脆,主动叫车把姐弟两送往住处,叶真拉着叶实跟他道谢,他笑笑,没说话。
目送出租车远去,程月诸打开手机。在他拒听了秘书的电话后,秘书给他微信留言:老板,误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