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苏愉是想给平安回家的台阶,她知道他是赌气加捻酸,这段时间他在家里吃好喝好又有伴玩,压根提都没提过他姥那边的人,如果那边的人待他好,他不至于把他们忘在脑后头,小孩子都是谁待他好他念谁。
但她也不可能上赶着让平安去小远姨妈家、姥姥家玩,现在谁家的孩子都不少,又不是富裕人家,平白无故的谁愿意多伺候一个孩子。就像平安奶、姑姑、伯伯、舅舅这边对小远是冷眼相待,她不可能去剥夺小远在他亲人那边独享的关心。
“那也行。”
平安打算等小远回来了他再回来住,他要每天回来看看,免得错过了消息。
“今天中午我们吃鱼,你想吃鲫鱼还是草鱼?鲫鱼吧,草鱼太大了,我们两个吃不完。”
苏愉去桶里挑鱼。
平安闷不吭声,他好久没吃鱼了,但又觉得这是小远姨父专门给他送的,他都不跟他们去,咋能吃小远姨父送来的鱼。
“去给我把刀拿来,我要刮鱼鳞。”
“噢。”
他转身进来厨房,被打断的思绪没再捡起来,蹲在桶面前看里面的鱼,等苏愉剖开鱼肚子,他拎着鱼鳃跟鱼肠子出去喂巷子里的猫。
下午上班前,苏愉把平安送去他姥家的巷子里,看他进屋了她才走。
这个小家,没外力推动时,还算是和美平静,一旦插进来一方亲戚,尤其是宁平安他亲爹不在家的情况下,平安立马就想找外援来证明他不是孤家寡人。
这大热的天,又没个冰箱,鱼一旦杀了过夜就坏,苏愉去食堂了凑在食堂大师傅面前,问:“王叔,你家没有不喜欢吃鱼的吧?”
“没有,咋了?”
“我大姐家给我送来了一桶鱼,宁津也不在家,一时半会我也吃不完,我想送你两条,下次再有没肉的大骨头了你给我留着?”
苏愉说。
“这都是小事,行,以后我给你留着,鱼多不多?我家里亲戚多,你卖我几条。”
卖字说的格外轻。
“我还想晒着做干鱼来着,既然王叔你话了,那我留两条自己吃,其他的都让给你,改天我想吃了再去我大姐家要几条。”
达到目的,苏愉下班后把桶里的鱼卖给了王师傅,得了三块钱,没票。要不是她大姐家距离镇上有点远,她都想让大姐夫往家里送鱼,她帮忙给卖了。
苏愉每次回来要不是看到盆子里放的衣裳都不知道平安回来过,反正她在家的时候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他,这小子还挺倔,她也没去找他就是了。倒是又在路上碰到过他大舅,这男人捏着拳头作势冲她比了比,苏愉刚想骂他,他就跑了,搞得她也是摸不着头脑。
时间又过了三四天,两个孩子还没回来,宁津倒是先到家了,他回来的时候正值傍晚,苏愉还没开始做晚饭,她在给她种的菜浇水捉虫,菜长得好就招虫,一不注意菜叶就被虫啃豁了。
“呦,屋里咋这么安静?”
宁津把脏衣服扔在灶屋外面的木盆里,肩上背的东西丢在屋檐下,舀水先洗了把脸,他下车了就往回走,身上也没来得及收拾。
“都走亲戚去了,留我在家里给你守着门户。”
苏愉把俩孩子的下落给交代了,问他:“你要不去把平安先接回来?”
“不接,他明天就知道我回来了。”
男人一口拒绝,看缸里水见底了,他挑着水桶要去打水,让苏愉赶紧做饭,他要饿死了。
屋里多了个人,整座院落像是活了过来,苏愉想了想,中午择的韭菜还没用完,她和了一瓢面,打算烙韭菜盒子,她昨天就想吃了,但她一个人在家,吃一个都饱了,也就懒得动手做这个麻烦饭。
五个韭菜盒子,苏愉吃了一个,其他都被宁津解决了,还喝了一碗煮的苞谷碴,竟然也没说撑得慌。
两人心照不宣的各自洗澡,苏愉穿衣裳的时候男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打开门水都没倒,就被抱按在了床上,一扇门都还敞着,苏愉总算明白了宁津不去接他儿子的心思。
“你躲什么躲?我又不是没刷牙。”
宁津捧住苏愉的脸,埋头用嘴唇去触碰她的眼睛,鼻子,还有软软的腮帮子,最后才去碰她那一直闪躲的小嘴。
苏愉呜呜了几声,不属于自己的舌头洗刷着她的牙齿,没觉得不适后,也开始了反攻,两人像是在比赛,都想听对方粗重的、急切的喘息声。
月光从窗口和敞开的门撒进了这个燥热的小屋,麦色跟白皙交叠着,苏愉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套,别忘了这个。”
她把纸袋递给他,说:“下去开灯,你看看上门的讲解。”
“你给我讲,你应该是都记在心里了。”
他撕开袋子,掏出一个橡胶圈。
这时苏愉才想起来,这东西是他买的,他肯定先看过,但也没在这问题上纠缠,假装不知道,说:“先把它当气球吹鼓,然后你放在耳边听有没有冒气。”
“要不你来吹?”
宁津倒是有些放不开,这玩意咋能搁嘴上当气球吹。
“谁用谁吹,别扭捏,这事只有我俩知道。”
“说的像是你不用一样。”
最终还是急切打败了羞涩,他鼓起腮帮子长吹两口气,搁在脸边观察有没有冒气,眼睛却是盯着身下人不着寸缕的样子。
苏愉在他的目光下擦了一把肚子上不属于她的汗,盯着他的腹部,嘀咕:“你这是下雨天的屋檐?雨水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