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路跑回前院,刚绕过墙角,从门缝透出的光束猝不及防的闯入眼帘。
光束虽微弱,却将黑夜分割成两半,比夏日夜间最亮的星星还耀眼。
虽知晓人可能在堂屋,可推门一瞬间依然被坐在椅子上的身影震撼。
谢烨正胳膊肘撑桌,扶着头打盹,听见屋门动静睁眼,见他头发上零星有水珠,起身问道:“下了?”
“嗯,快下了,回屋睡吧。”
柏苍抱进小陶罐,反身插门。
谢烨好奇,“你抱得······家产?”
这人该不会将家里的银钱藏在后院哪个嘎啦,怕被雨水冲走,连夜去取了回来吧?
柏苍有一瞬愣怔,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怀里的陶罐,笑着解释:“驱虫的。”
雨天虫蛇多,驴棚尤其招虫子,撒些虎粪蛇蜕既能驱虫,又能防黄皮子狼崽子。
一听是虎粪,谢烨瞬间没了兴趣,甚至微不可见向后退了半步。
“难怪家里很少见虫子,原来是有这玩意!”
“嗯,抹墙的泥里就掺了虎粪蛇蜕,有些人家是熊粪,屋子外面也要定期撒,不然不知哪天蛇虫就跑进屋了。”
柏苍明显习以为常,说得轻飘飘,谢烨却是起了鸡皮疙瘩,抱着胳膊道:“定期撒,多撒。”
她可不想哪天一睁眼,对上一条滑溜溜的蛇。
那场景,想想都恐怖。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活了一辈子,最怕两种东西,没长脚的,脚多的一眼看去数不清的!
难得见她露出惊恐的神色,柏苍心里发软,宽慰道:“别担心,你屋有那条鞭子在,寻常蛇不敢来。”
野兽毒虫也是欺软怕硬的,只那条鞭子散发的气息,就能让寻常蛇虫躲得远远的。
提起那条被自己据为己有的鞭子,谢烨有些心虚,挠头道:“等我玩够了就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不搞破坏。”
前一句,柏苍是信的,至于后一句,想到大雨中挥鞭的身影,他的眼神颇有些别个意味。
谢烨以为他不信,举起手掌发誓,“我从不骗人,你信我。”
等她不需要用鞭子震慑白云岭刁民,就物归原主!
不过······一想到白云岭山民,尤其以马大壮为首的这些个懒汉的种种陋习,她无力叹气,震慑刁民任重道远,所以,鞭子“完璧归赵”
的日子,遥遥无期!
后半夜雨淅淅沥沥一直没停,风也是到天亮时才放缓了动静。
老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不论是农户还是山民,下雨天还真是闲着,要么睡觉休息,要么编竹篮背篓,后者还是要有现成的竹子才成。
白云岭的雨天,安静的只剩雨滴拍打屋顶瓦片、山上林草的声音。
屋檐雨滴如注,砸在廊檐石边沿,溅起串串银白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