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骨头还没长好呢。”
她大汗淋漓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嗯?我怎么了?”
“你是在梦里游泳吗?”
他看着她的脸,目光移来移去地探索着,“张牙舞爪地?”
“你怎么知道?”
“看姿势猜的呗。”
她笑了,这才觉得醒透了,额头上冰凉凉地,敷着一个大号的冰袋。
“你在发烧。”
他说,“三十九度五。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如果过一天还降不下来的话就要去医院了。”
“被子太厚了。”
她满脸是汗,一片潮湿。
他给她换了一床轻薄的被子,调高了暖气,给她吃了一颗退烧药。
她闻到一股椰蓉面包的香味,记得这是苏全喜欢吃的,问道:“你在做夜宵?”
“苏全回来了,”
辛旗说,“闹着说肚子饿,我就给了烤了一个。”
话音刚落,传来小孩叽叽咯咯的笑声,一个人影扑过来,叫了声“妈妈”
,将头埋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妈妈、妈妈,你的‘邦邦’还痛不痛?”
苏全问道。
——美语里的“邦邦”
指的是屁股。
“不痛,早就不痛了。”
她轻声说。
“妈妈、妈妈,你饿不饿?爸爸烤了好多面包,”
苏全在她面前蹦蹦跳跳地说,“我来喂你吃好不好?”
“你会吗?”
她说。
“会呀会呀,以前你不是天天喂我的嘛。”
苏全笑着跑到厨房捧过来一个面包,站在床边掰成小块喂到她口中。
夜里,他抱着她去了洗手间,帮她漱口、洗脸、擦身、弄好之后又将她抱回到床上。
苏全已经睡着了。
他捧着手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一边看图表资料,一边敲打着计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