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从前这里空得不像话,你来了,才算是多了一些生气。”
“这里很好,罗山先生还夸赞您的品味。”
季知书应话。
“是么?”
时庚勾了勾唇,“既然你今天得了一副喜欢的画作,那么,可不可以也送我一副?”
“什么?”
季知书一怔,诧异的看着他。
“你也知道的,那些名画给我,我也鉴赏不了,不过小书自己绘的,我倒是很喜欢,你不是之前画了一幅蔷薇花吗?我只能厚着脸皮向你讨要了。”
时庚解释道。
“时先生谬赞了。”
季知书说,“我的登不上什么台面。”
“我私以为作品都不应该用好坏来评价,无非是喜欢与否,”
时庚显然是势在必得,“每个人的兴趣都不同不是么?”
“你总是妄自菲薄,可是在我眼里。”
时庚不轻不重地说,“这就是至宝。”
闹剧
“小书,你总不会是舍不得?”
时庚总是轻飘飘地说着触人心弦的话。
假如人的眼睛会说话。
时庚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最纯粹的东西,炙热坦诚,任由季知书铜墙铁壁都挡不住。
“怎么会?”
季知书像是被灼烧,呼吸有些紧促,“时先生言重了,要是您喜欢,我自然相赠。”
时庚浅笑盈盈。
季知书看着他,却望着他垂下眼的片刻黯然失色,眸底多了一缕忧郁和怀思。
他莫名的触动。
他总觉得时庚有一种空虚的渴望。
可是时庚所求的会是什么呢?像他这样的人,又会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他羽翼丰满,是夜中曜石,他应当什么都不缺才是。
时庚这样的人也会因情而困顿么?
季知书觉得心中莫名的酸涩,他由心而想,是不愿意时庚的脚步被这种虚浮飘渺的东西所绊住脚跟的。
他想,在未来,时庚可以走得更远,而他会慢慢的和对方的世界一点点错开。
或许有一天,他会站在台下,立于交错的人群之中,赠与他最钦佩的掌声。
季知书会站在时庚的身边,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们都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
“时先生,谢谢你。”
季知书说。
他眼睛干涩,却扬唇一笑。
无论如何,时庚都给了他十多年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时庚回看他,难得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真实的喜色。
可他知道,对方也许永远都不会懂,也许一个在泥潭里摸爬打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