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不对了,只是之前由于脸皮薄性子倔,不好意思承认错误而已,如今姑娘不见了,她比谁都着急,又这么被哥哥一说,顿时羞惭万分,咬着唇道:&ldo;哥哥你教训的是,今日原本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错了。&rdo;蓝庭见她这般,叹了口气,也是心疼她,摸了摸她的头发:&ldo;还是先找到姑娘要紧。&rdo;正这么说着,那边四散的小厮便欢喜着过来禀报道:&ldo;蓝爷,姑娘回来了。&rdo;话音刚落,便见云雾之中,烟灰色裙装的女子款步姗姗,婀娜行来。只是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子所穿的黑袍,有些诡异。蓝庭见此情景,不觉皱眉,忙上前问道:&ldo;姑娘刚才这是去了哪里?&rdo;绿绮也看出姑娘身上那件衣服是男子之物,忙跑过去,拉着阿烟的胳膊道:&ldo;姑娘,你好久不回来,绿绮都担心死了。&rdo;阿烟见绿绮眸子中的泪光闪闪,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她素来是把这绿绮当妹子一般疼爱的,当下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ldo;傻丫头,哭个什么劲儿,我刚才不过是给你找了一瓶药来,就这么一会儿,你还当我能丢了吗?&rdo;说着,便将那白玉瓶递给了绿绮,吩咐道:&ldo;赶紧回去抹上吧。&rdo;当下蓝庭护送着阿烟回到房中,离开之前,看着姑娘身上那黑袍是欲言又止。他想了一番,也终于认出来了,白日里那黑袍分明是穿在萧将军身上的。想及白日的情景,他不免皱眉。阿烟却仿佛毫无所觉,笑问蓝庭道:&ldo;怎么,还有事儿?&rdo;蓝庭见她如此,知道她不想说的,以自己的身份也是不好提起,只好摇头道:&ldo;累了这么半日,如今寺中又是大雾,姑娘留在房中歇息吧。&rdo;说着又吩咐绿绮道:&ldo;你今日好生陪着姑娘,不许到处乱走。&rdo;绿绮连忙答应了。一时蓝庭走出去,阿烟斜瞅着走出去的蓝庭,挑眉轻笑道:&ldo;你这哥哥啊,明里是说你,暗地里分明是说给我听的。&rdo;不过她并觉得不快,反而心里温暖得紧。蓝庭这个人啊,自小都是一起长大的,有时候不觉得他是下人,反而如同哥哥一般呢。如今出门在外,父亲不在,他估计心里是以兄长自居,担心着自己吧。回首看着绿绮低头坐在一旁,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她笑道:&ldo;你到榻上来,撩起裙子,我看看你的腿。&rdo;绿绮乖巧地坐在榻上,把裙子撩起,掀起裤腿,果然见那膝盖处红肿一片,还泛着青紫。阿烟见了,心疼得很,叹了口气:&ldo;我倒是有些过了。&rdo;说着,拿过一旁那白玉瓶,倒出一些药来,却见那药是红色粉末,并不知道是什么制成,不过闻着倒是一股清香。她取了些许,洒在绿绮的膝盖上,轻轻涂抹均匀。绿绮眨着眼睛,看着自家姑娘为自己抹药,一时感动不已,咬着唇歉疚地道:&ldo;姑娘,其实我早想说的,今日确实是我不对,姑娘原本教训的是,以后我再也不会犯了。&rdo;阿烟将那药抹好了,又拿了白帕包扎好,细心地帮她把裤腿儿放下,这才叹道:&ldo;你啊,总是长不大的样子。以后只是要记得,在人后,你我是姐妹,我自然是什么事都由着你。可是若在人前,可不许这样。&rdo;绿绮见姑娘那温柔的笑容,隐约带着几分宠溺,真跟自己的亲姐姐一般,一时歉疚又感动,竟然&ldo;哇&rdo;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阿烟怀中,抽泣着道:&ldo;姑娘……我知道错的……你往日宠着我……才让我这么不知分寸的……都是我的错……&rdo;阿烟见她这般,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当下把她哄着破涕为笑,于是这主仆二人坐在榻前说这话,不知不觉,便说了半响。绿绮自然问起阿烟身上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阿烟拿过那外袍,轻轻抚着,淡笑道:&ldo;这个是萧将军的,他见我衣衫单薄,便给了我这个。等下你去拿去浆洗过后,明日好还给他。&rdo;这么摸着的时候,只觉得那黑袍隐约带着些许汗味,不过并不会让人讨厌,反而有种醇厚踏实的气息。她笑叹一声,放开黑袍,将其交给了绿绮,绿绮自拿去洗了。待洗过之后,阿烟亲自将这外袍放在炉前烘烤,想着明日便干了,正好还给他。他出门在外,身上也未见行李包裹,想来并没有什么换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