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不少小娘子专门等着他生辰这日送他东西,但这等小地方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或许是她打听错了也未可知。
阿雪回答的干脆:“我当然知道啊,你每年都是五月初十过啊。”
每年。
谢临安捕捉到这个字眼。
脑子里忽地闪过之前她说的莫名其妙的话,他直觉不妙。但谢临安没表现出来,他性子便是如此,不动声色的继续和阿雪说话。
“那为何之前没有告诉我?”
香囊快要系好了,阿雪热的满头大汗。
“想给你惊喜啊,再说,你自己的生辰怎么都忘了,难道京城那边的习俗不同,他们不过生辰的吗?”
说完话,香囊也系好了。
阿雪小心的捋平,直起身子笑容满面。“里面加了避蛇驱虫的草药,而且味道也好闻的。”
谢临安神色淡淡,之后有客人上门,他就先行离开。
被女子捋平的香囊早就没了体温,皱巴巴的像是被人丢弃之物。
谢临安垂眼看着它,片刻后叫来松石。
“郎君。”
“你去查一件事。”
每年谢临安的生辰侯府都是异常热闹,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宛若过除夕似的喜庆。
今年谢临安不在,但来自京城的礼物已经到了,衙署那边传来消息,当天晚上礼单就到了松石手里。
“……靖安侯府三娘子送的未开的原石一对,礼部侍郎府上二郎送的宝剑一柄……”
光是其他人的贺礼就装了满满一马车,更别提侯府送来的东西了。
念完礼单,松石口干舌燥,递过去给谢临安看。
“不必,收好即可。”
“你还是这么不在乎身外之物,”
赵友成最是敬佩谢临安这一点,“难不成你私下里当和尚了?无欲无求。”
饶是他们都出身富贵见过不少世面,也觉得谢临安收到的礼物多且贵重,隐隐有点羡慕。
“其他的就不提,太子殿下千里加急送你一筐岭南荔枝,那可真是千金难求啊,你难道就不心痒着急吗?”
荔枝刚到衙署,快马送来也得天将亮时才能到。
赵友成忍不住咽口水,道:“今年的头一茬荔枝,挑的都是最大最好的,若我还在京城,兴许能分上一颗。”
宫里会赏赐给肱骨大臣们,但也只是一盘几颗而已。哪里像谢临安这般受宠,直接是一筐。
屋里还坐着赵友玉和谢康安,俩人俱是不言语。赵友玉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谢康安则是满肚子的酸水,正往上翻涌,酸的他嗓子发痛说不出话来。
京城里权贵世家多如牛毛,像是侯府这等爵位也数不胜数,但他们谢家格外不同,不止因为祖上蒙荫,更多的是因为谢临安这个天之骄子。
谢康安低头看自己的鞋。
从京城走的匆忙因为没带衣裳行李,路上买了两身穿着,自然普通挑不出特别。灰扑扑的鞋面与不远处谢临安干净整洁的黑靴形成鲜明对比,阳光照射在对方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镀了一层光亮,而自己则像是老鼠一般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