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太子?”
魏乐惊道,“陛下一直没有册封太子啊!”
谢殷闭上了眼睛,脑袋突突地疼。
天刚泛点白,寥寥露出几颗星斗。
乾南门外,小风一吹,谢殷冻得够呛。
谢殷是揣着小暖炉烤着银炭火过来,这辈子没被这么冻过,最受冻的一次,也不过是兴致起来了在雪地里堆了个雪人。
谢殷倚在墙边,尽量躲着风口,一向散漫的眉目此时也轻轻凝着。
“哪一年?玄明十二年啊,五月廿三,不到十日就月底了,林管事别又作扣钱才好。”
玄明十二年,玄明十二年……
这一年,是恰好谢殷被册封为太子的第一年。六月十九是个上好的吉日,六部紧赶慢赶各项礼制都没落下,谢殷顺利入住东宫。距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事要是摊在别人身上,差不多就疯了。谢殷倒是想的开,总归身份已经换了,如今回到玄明十二年,谢殷相当于知道了以后整个大玄皇室的走向,也算是他的优势。
但是现在有个非常大的隐患——那个叫容衍的人。
将会成为太子已经不是谢殷,而是和他换了身份的容衍,而且谢殷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试想,一个低贱的侍卫,突然现自己将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会怎么办?将心比心,若是谢殷的话,他会杀了真正的太子永绝后患,从而永远坐稳那个位置。
谢殷的眼神一点点暗下来,就算不杀,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翻身的。
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老天保佑,这个月要下雨啊。”
谢殷循声看去,是和他一起看门的侍卫,从很久开始一直一动不动的望天。
一阵风过来,谢殷又往墙边挪了挪,顺着他的视线也望天,“兄弟,你能看出名堂吗?”
那人叹口气,“我二妹妹已经被饿死了,就怕我三妹妹也……听说宣王殿下平旱求雨,只求老天爷开开眼。”
“怎么会有人饿死……”
谢殷皱着眉,话没说完他已经了然了,“可是因为定北十二州两年大旱,滴雨未下?”
那人点头,“旱灾吃人啊……”
这连续两年的大旱,谢殷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他还是宣王,跑了四月余,跑遍定北督办开粮济民,又在回京之后在娄山筹备了求雨大典。
没过几天,定北传来了降雨喜讯。
因为这档子事,他被推上了太子储君之位。
今日是五月廿三,算日子,还有四天,求雨大典结束。
那回京的是谁呢?
还有谁?谢殷冷笑一声,他在这儿,回来的自然是顶了他身份的那个侍卫。
四天,他等得起。
“放心,”
谢殷没多说,默立在避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