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丘斜了他一眼:“一边儿去,添什么乱!”
谢殷哭笑不得,随手抓过一个路过的宫人:“给高公公说说,太子晚宴是什么时候。”
宫人声如蚊蚋道:“戌时……”
高丘一脸不相信的翻出了身上的小本本反复查看,不得不承认谢殷是对的,高丘开始变得着急起来,招呼众人:“都别干了,先往毓华宫去!”
今日太子册封,要在毓华宫——也就是东宫大宴百官,这可是件难得一见的盛事,正是紧缺人手,高丘可不敢耽误。
一行人乌泱泱往外走的时候,高丘自知错怪谢殷,想说句语气好点的话又觉得别扭,拧着眉不太情愿的凑近谢殷:“门外有盆红珊瑚,你去端着。”
“我?”
谢殷指了指自己,“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风一吹就跑水一冲就漂……就勉为其难拿一下吧。”
本来高丘听到前半句话脸色越来越难看,谢殷最后一句让他猝不及防,脸上还停留着来不及转换的恼怒和错愕。
走到离毓华宫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谢殷看见宫门口站着的人,愣了愣,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谢殷后面没设防的小宫女差点撞上他,急急刹了步,谢殷转过身来举着手里的珊瑚温柔笑道:“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小宫女没跟传说中恃宠嚣张的谢殷说过话,乍然离这么近被他如春风拂面般的说话,双颊绯红,羞涩的接过了谢殷手里的红珊瑚。
小宫女正是豆蔻年华,愣愣望着手中火一般红艳惑人的珊瑚出神,突然觉得那面如冠玉的男子的笑竟和珊瑚有七八分相似……
“林管事,又见面了。”
林忠平白受了看门之灾,正心中痛骂着谢殷,耳边乍然传来谢殷懒懒散散的声音,一抬头还真是!林忠仿佛见了鬼一样盯着谢殷。
“啧啧,”
谢殷感叹的摇头,“没想到林管事在毓华宫当值,你我还真是缘分。”
“不敢不敢,能为太子守门是荣幸,今日正好见见大世面,没准还能看一眼大人物呢,”
林忠讪讪陪着笑,心道祖宗你可饶了我吧,我跟你有个屁缘分。
林忠的话不知碰着了谢殷哪个点,突然就扒拉出一段谢殷脑子里放了多年的记忆来。
谢殷恍然想起来,当年他成了太子夜宴那晚是生了些事情的。
当时谢殷喝的大醉,记得很模糊,可大体没忘。比如他在宫门外逮了一个人,再比如他像个登徒子一样对这人做这个做那个的事。
谢殷突然觉得回到过去还有些好好处,还可以解解当年这糊涂的风流债。
林忠心底里很怕谢殷这人,他不笑的时候气势迫人,他一笑你不知道他又在盘算着你什么东西。可这次谢殷露出让他打颤的笑容来,却是提出要替他当值,林忠赶紧横向纵向想了一遍谢殷可能又在打什么主意。
“今日不知热闹到什么时候,您这老胳膊老腿废了可怎么办,”
谢殷道,“就当我卖个人情,林管事回头多让魏乐休息几天。”
林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
毓华宫灯火锦簇,热闹的声音隐约蔓延到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