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混在杂乱的忙音里谁也无法听得真切,除了坐在他身边的段乘均,“我把音量调小点。”
俩人共处一室,同开语音会出现回声,所以只开了一个麦。
“三”
大家伙开始跟着一块儿数起来。
“二”
并排相连的两人忽地转头,视线对上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远隔千里的暖阳和小笼包炸成一团,俩人从互相祝福到互相抨击只间隔半分钟,这份热闹把电视上还在发言的主持人都盖了过去。
俩人被吵得眼睛耳朵疼,段乘均干脆把听筒关了,世界一下子又变得安静美好起来。
李侑维长呼一口气后,余光注意到,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腿弯曲一腿直立,衣服又是相近的黑色,好像复制——粘贴一样。
这有趣发现使他呵呵直笑,段乘均问怎么了。
“我俩好像克隆体。”
瞅了瞅好像还真是,这下变成俩人一起傻乐。
这个年过得无比轻松,是近十年以来李侑维最喜欢的一次记忆。没有争吵不堪,也没有冷清无味,更没有局促想逃,美好的似乎能温热过往潮湿。
太肉麻的话他无法说出口,只好独自在心里对段乘均道谢。谢谢共同度过这么舒适的一个跨年夜,谢谢遇到阻碍没放弃坚持把自己带到江市,谢谢时隔多年让他体会到家的感觉。
笑眯了的眼换来又一次摸头。
李侑维幼稚下了个决定,从今天起段乘均是继于子航之后,自己第二个很很很靠谱朋友。
李侑维在江市待了十天左右,提出定返程高铁票时段乘均强烈挽留再晚两天回去。
“假期还有五天,回去那么早干什么?”
向来在相处时充满耐性的某人难得表达出不满。
“已经放松的够久了。”
李侑维摇了摇头笑道,“得先回去调整调整状态,事先拉满紧绷感,这样等真的复工时才不会那么难捱。”
与段乘均视线交汇了一会儿,他一下子缩起身子,假装害怕状故意开玩笑道:
“哎,你可别用这张脸吓唬我啊,我害怕。”
男人一听活动了下面部表情,沉声解释着,“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逗你玩儿的。”
准确来说,对方哪怕冷脸仅说凶是不严谨的,精准描述话,用恃靓行凶这个词更合适。
既凶也惹眼,甩出来的刀锋都带着观赏性。
这几天相处下来,李侑维摸清了对方脾性,只要不像盛意铭那样故意作死,其实虎毛还是挺好摸的。
天下无不散筵席,自己迟早要回临市去,哪怕其实他心里也有些难以喘息的沉闷感。
“好了,时间马上到一点了,你快去准备下该直播了。”
过往每次的转移话题李侑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过是选择顺从着对方的拖拽从当下局面跳脱出来,此刻轮到他使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