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都市报的报纸是中午出刊,高成杰本想着等中午休息时去买一份,但鲁海早上一上班就来电说,水产公司的报道一个字都不能了。不管是乱收服务费还是聚众打人等违规行为,只要和北滘水产相关的负面就不能。
高成杰一惊,连忙问他为何。金州都市报是市里的报纸,而且是陈江海打了招呼的,张怀民哪里来的这么硬的门路,还能连夜找市里撤稿。
鲁海只说具体也不太清楚,只是孙晓飞那边说,是他们的直属上级市委宣传部安排的,只刊登了对基层民警报道的相关内容,其他不能,又原原本本的把孙晓飞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高成杰挂了电话后,半躺在办公椅上,眉头紧锁的看着天花板,这个事情又进入了一个瓶颈。对手最恐怖的时候不是他最凶最强的时候,而是你不知道他在哪里是谁的时候。
眼下这趟浑水中,高成杰就被张怀民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哪个高手,被突然狙击的措手不及。
比起高成杰,张怀民对这件事情的关心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猎人和猎物的关系就是如此,猎人打歪了还可以再打,而猎物被打死的话就一无所有了。
尽管曲建国已经信誓旦旦的说事情稳了,但不到最后一刻,不亲眼见到报纸,张怀民是不会放心的。为了早点确认这件事,他让张天佐一上班就去县里报刊亭等报纸去了,以便能第一时间把报纸买回来。
张怀民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来回踱步,等到都中午下班都快半小时了,他还在那里等着。张胜隔几分钟来看看,他也还是这个样子,张胜出来的急没吃早餐,张怀民又一上午都这个样子,他也不敢偷偷溜出去吃早餐,现在早已经饿的两眼冒金星,苦逼打工人既不敢找老板说话,也不敢先走去吃饭。
张怀民这边哪里有心思吃饭,急的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焦急的在办公室一直转圈,终于他手机响了,是张天佐打来的,他摁下接听键忙问道,“天佐,什么情况,刊登了没有?”
“爸,没有,就只有一些关于基层民警的事情,我们水产的报道一个字都没有。”
张天佐高兴的说道。
虽然张天佐已经告诉他没有了,但张怀民心里还是不踏实,让他赶紧把文章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出来,听罢,的确没有才把心吞进肚子里,又对张天佐说,“好,天佐,你现在回来吃饭,我找你谈点事情。”
“爸,我中午在县里还要做点别的,晚一点回去。”
张天佐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
张怀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得起疑,别人都在说天佐和李芷萱有染,到处传的沸沸扬扬,搞得天佑现在连王八这两个字都听不得。而且,李芷萱自打去县里教书后就基本不怎么回来了,现在天佑被关起来,天佐他待在县城不肯回来,十有八九是找二儿媳幽会去了。
张怀民脑补的画面切的贼快,越切越恼,怒声呵斥道,“什么别的事,你现在就给我回来,其他的回头再说。”
张天佐在外边是总经理,操持这么大个公司风风光光,但在张怀民面前就是个真儿子,既没有弟弟受宠,也不敢像弟弟那么骄纵,听张怀民这么多,他只得改口说马上就回来。
和张怀民结束通话后,张天佐走到不远处的电话亭内快的拨出一连串数字。
李芷萱听他说要回乡里,立马就摁下了挂断键,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没让他回。
张天佐拿着听筒,听着那边传来的一阵忙音,叹了口气,想来只能挑个时间跟她再沟通感情了。
高成杰和张怀民这番博弈打了个平手,张怀民机关用尽也没有把张天佑救出去,而高成杰想借媒体的力量把水产公司服务费的贪腐内幕曝光也没有得手,眼下这种白热化的情况,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情。
他边高成杰和张怀民斗的不可开交,匡有才作为中间的一个关键人物,每天也熬得茶不思饭不享,这里边每桩都不是他的事情,但每桩又都和他有关。
张天佑跟吕家兄弟闹成这样,匡有才要负很大的责任,那天晚上,如果他没有私自把周小丁和吕楚龙放走,根本就没有之后的这些烂事,现在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