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你有你想做的事,也可以去做,若是怕,我帮你。”
谢谭幽坐起身来,眸色认真。
银杏心头一跳,被谢谭幽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虚,攥了攥拳头,她还是摇头道::奴婢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大小姐身边。”
“傻子。”
二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会的话,谢谭幽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慢慢睡了过去。
夜风吹过,烛火被吹灭。
黑暗之中,银杏眸子明亮而深沉不见底,她望着谢谭幽很久很久,低叹一声,声音里是从未出现过的悲:“我若是做了,牵扯太多,事情又过去多年,证人皆死,我又如何能将事情翻盘,不仅不能,还会雪上加霜。”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能。”
*
二月初九。
护国大将军嫁妹,燕王娶王妃,如此大事,天还没亮长街便热闹起来,谢谭幽与银杏也是早早到了护国大将军府邸,能从这里出嫁,是谢谭幽最开心的事。
府中热闹非凡,不少贵妇贵女都来了,谢谭幽没有什么好友,来她屋中坐的也不过是云裳,对于云裳,她真的是好奇,云裳为什么总待她奇奇怪怪的好。
有贵女听闻云裳在谢谭幽屋中,有想与她扯上关系的自然也都来了,没一会,谢谭幽屋中便都坐满了人,嬷嬷婢女进进出出,虽热闹却也不乱。
这都是温凛一早就安排下的。
瞧着这些场面,也是不枉他这些天那么累,又是布置这府邸和谢谭幽的院落,又是挑选嬷嬷婢女的,什么都亲力亲为,才能保证不出任何的差错。
“大将军。”
有朝中大臣唤他,温凛忙应声,又朝前院跑去,招呼随之而来的人。
京中似乎许久不这样热闹过了,也无人有过这般的热闹。
整条长街铺满红色毯子,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街上无人出摊,长街显得空旷华丽,周边还有蓝色青丝随风漂浮,清新又淡雅。
空中梅花时时散落,像是下了一场梅花雨,满城的梅花清香。
让人只看一眼,便久久不能忘怀。
谢谭幽坐在铜镜前,任由婢女嬷嬷替她梳妆打扮,周围的贵女倒是不曾看她,只低低耳语又时不时与云裳说上几句话,云裳没怎么搭理她们,只看着谢谭幽,时不时又问:“若是饿了同我说,我给你拿糕点。”
她记得谢谭幽可是最喜欢吃了,很久之前,燕恒总是随身带着零食,都是给谢谭幽准备的。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了。
谢谭幽不会知道。
只有她和燕恒知道。
云裳深吸一口气,偏眸看向窗外,努力压下自己心头的酸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疯了,就总是想跟着谢谭幽,替燕恒护着她些,可到头来,燕恒从来就不需要,也不会感激她的,更不会因为她帮谢谭幽从而对她有什么感情。
她时常骂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她实在不想燕恒太辛苦了。
今日来,估计也就是想看看谢谭幽嫁给燕恒的样子吧。
上一次,没能得偿所愿,这一次,总算娶到喜欢的人了。
燕恒应当很开心。
那她也开心。
既是开心,怎么还哭了呢。
云裳垂眸,死死咬着唇,想将泪水逼回去,可还是无用,不想丢了脸面,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周围的贵女不知什么情况面面相觑,有不少人本就厌恶谢谭幽,却因燕恒也不敢对她做什么说什么,眼看好大一会云裳也没有回来才相继着离去。
屋中一下子又冷清下来。
银杏和黑云站在一侧,银杏笑着摸了摸谢谭幽手背:“大小姐,不必紧张,奴婢就在你身旁。”
“你要是不说话我都不会紧张。”
谢谭幽看她一眼。
“那是奴婢的错了。”
银杏道:“就惩罚奴婢给大小姐做一叠桃花酥。”
今日起太早,二人都没来得及吃东西,想来,谢谭幽怕是饿了。
谢谭幽摇摇头:“吃太撑了,不好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