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落座,趙聲閣腿長,曲起來,並沒有碰到陳挽,但陳挽覺得自己的腿被兩條大長腿圈禁在小小的桌底之下,他不敢亂動。
對方渾然不覺,穩如泰山。
是他心虛、有鬼,所以敏感。
陳挽平下心跳,裝作轉頭看窗外的夜海,卻從玻璃看到了一雙幽幽的眼,漆黑,平靜,但深不見底。
陳挽心頭跳一下。
不像獅子了。
趙聲閣。
是狼。
頭狼很紳士地朝他舉杯:「合作愉快。」
陳挽也很社交地跟他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菜品上齊,兩個人邊吃邊聊,熟悉輕鬆的氣氛回來許多。
他們沒熟到談天說地的地步,但陳挽不是會讓話落地的人。
趙聲閣還是和往常一樣,聽得多,說得少,不過他那些用在談判桌上隱晦的試探和誘導的話術都沒有如往常一般發揮作用。
陳挽看著善談可親,但他幾乎不主動聊關於自己的私事,興、日常和喜好都無所提及,對趙聲閣的私事也不多加打聽,更多的是表態、祝願以及對合作這個項目宏偉藍圖的憧憬。
「……」
趙聲閣說好的,並就項目後續的推進線程和他探討了一些問題,交換了一些意見。
燈火盈盈,推杯換盞,各懷鬼胎,又一派正經,滴水不漏。
晚餐結束時,陳挽去洗手間,沈宗年給趙聲閣打電話,讓他去茶莊。
譚又明應該是在離沈宗年耳朵很近的地方,因為能聽到他的笑聲,甚至呼吸。
趙聲閣並不在意他的偷聽,直接說:「沒結束。」
沈宗年頓了下,沒想到簽個不算太複雜的合同需要這麼久,雖然這對於科想是個大單子,但是對於整個項目不過是大工程里像螺絲釘的一環。
他作為注資人並不是那麼在意和重視,人可靠就行了。
沈宗年拍了拍譚又明的肩頭,等他又去玩鬧了,問趙聲閣:「怎麼樣。」
趙聲閣:「不知道。」
沈宗年說:「懸。」
趙聲閣靜了一下,說:「他又給我剝螃蟹。」
沈宗年:「……,那你蠻厲害。」
趙聲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疑惑,把擦手的白色熱毛巾一撂,靠著椅背,非要問:「他就一直這樣?」
趙聲閣認識陳挽時間不夠長,不足以判斷和剖析對方的行為,沈宗年到底認識他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