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先生聊天呢。」
秦兆霆接過陳挽遞的酒,舉著杯看他,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最後也不過化為一個笑容,說:「陳挽,祝賀。」
祝賀的東西很多,事業,愛情,理想,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陳挽不是不知道,他這樣八面玲瓏的人。
但成年人的體面是,有些事情,不必說破,不必回應。
他回以一個微笑:「謝謝。」
秦兆霆說本來卓智軒也想飛過來,但近了年關,他們家是傳統大族,規矩多且嚴,沒有大過年還放小輩到處跑的。
這個陳挽知道,昨天卓智軒還在線上跟他哀嚎,說只缺他一個太不公平。
無論陳挽多忙,他們都是常常聯繫的,即使相隔一個太平洋,也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秦兆霆外家在洛市,對這邊還算熟悉,兩人便說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沒有說兩句,趙聲閣和沈宗年就過來了。
幾人打了個招呼,陳挽從趙聲閣出現就一直看著他,還朝他彎了彎眉眼,趙聲閣終於看向他,這一眼很深,也沒有笑。
「……」
譚又明天南地北地轉了一圈回來,春風得意,見到趙聲閣,熱情舉杯:「好久不見。」
趙聲閣點點頭,也舉了下杯,問:「你在跟徐之盈比誰更抗凍?」
「……」
徐之盈女士今天在零下十度的天氣穿了身黑色的鏤空絲絨禮服,帕拉伊巴寶石皇冠,在一眾名媛中如同女王,氣場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登基。
曼城冬日天暗得早,下午賓客就差不多散了。
比賓客撤得更早的是方諫,來讓記者拍了張照就帶著學生直奔機場,出來這麼久,已經嚴重耽誤他的科研大業。
徐之盈走的時候,雪更大了些,她的細尖高跟鞋出了室外不好走路,雪都鬆軟,踩不實穩。
陳挽放下酒杯,走過來說:「徐小姐,急著走嗎,不急的話我讓人送雙平底的雪地靴過來吧。」
徐之盈看著他,笑著嘆了聲氣:「陳挽。」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溫柔。」
陳挽微怔,搖頭謙道:「都是小事。」
「謝謝你,不過不需要了,」徐之盈甩了甩頭髮說,「這點雪不算什麼。」
「還有,回去我就不跟你們的航班了,我直接飛北歐度假。」
「好,那玩得愉快,來年再見。」
趙聲閣撐著長柄大傘走過來,把他的外套遞過去:「走吧。」
雪小了一些,不知什麼時候,譚又明又已經被重裹得嚴實,圍巾和他的氣質不大相符。
陳挽看見他指使沈宗年給他堆雪人。
「這不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