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纠结的死疙瘩,被浮云卿一句话绕开了来。
敬亭颐心想,这事就掀篇了罢。本就因一个亲吻而起,再因一个亲吻结束,不算马虎。
然而心里的邪念,却逼着他再欺负欺负怀里可爱水灵的人。
敬亭颐轻轻捭了捭她的半边臀,强忍笑意,故作恼怒状,“做错事,该不该罚?”
“该。”
浮云卿愧怍的脸直往他手下藏,“不就是打那里嘛,你打罢,我敢做敢当。小时候没少挨打,两瓣打成四瓣,打出血,打开花,顶多就是躺在榻上叫苦几日,抹几日药膏嚜。哼,我可不怕。”
尽管如此说,可她还是悄悄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敬亭颐心疼得不得了。贤妃下手真是狠,那时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幼童,顶多背不下书,写错几个字,竟受过这么狠的责罚。
他心疼得想把手撤开,再亲吻她,安慰一番。
这便是示弱装可怜的魅力。
敬亭颐以为,浮云卿单单是学习不开窍,遭了许多次皮肉之苦。哪里会知,浮云卿说两瓣打成四瓣的事,无关学习,而是爬树摘槐花,半个脚掌没站稳,摔下去砸飞了内侍的门牙。打出血,打开花,打得皮肉高高肿起,是指偷摸去给邻国皇子送烤鱼,而皇子吃鱼满身起疹,差点丢了半条命的事。
她顽皮得很,越是管束,越是嚣张。然而过往那些嚣张事,敬亭颐一概不知。在他心里,浮云卿始终乖巧体贴。
敬亭颐又扇了下,“我何时说过要打你?”
“你是没说,可你分明才做过那事!还……还多打了我几下。尽管不疼,但那也是打了呀。”
浮云卿拍落他的手,登时睁开了明亮的眸,“就像你说没生气,可你的话分明就带着生气的意味。”
浮云卿给他表演举例,“平时呢,你会说:‘公主,您做错了事,臣要罚你。’眼下呢,你在说:‘公主,你做错了事,我要罚你。’你自个儿听听,称呼都不一样了,难道还不足以显示出你生了气?”
敬亭颐却驴头不对马嘴地问,“难道你更喜欢我自称‘臣’,称你为‘您’?”
听及此话,浮云卿薄薄的脸皮又是一红,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忙打着掩护:“我可没有这样想。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往心里去。”
敬亭颐说好,却把她言不由衷的喜好默默记在心里。
又把话头转了回去,“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你一定想做好孩子,那且来说说,你喜欢我带给的什么?”
浮云卿惊得哎唷一声,“怎么还是这个话头?”
她羞得双手捂脸,嗫嚅道:“喜欢你亲我。”
字句黏糊,话音落得飞快,声音又小。偏偏敬亭颐听得清楚。
他仍旧使着坏,“没听见。”
浮云卿重复一遍,字句更黏糊,声音更小。
“还是没听见。”
浮云卿瞪圆了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敬亭颐,求他放过。
敬亭颐却揉着她的发顶,教书时的严厉在此刻用到极致。
教养孩子不能溺爱,过往他太过纵容,太过溺爱浮云卿。故而她的胆子愈发大,居然做出为了气他,投入别人怀抱这种大胆事。
不能再纵容下去,得让浮云卿看看他的厉害。
“别想浑水摸鱼。”
他沉声斥道。
浮云卿没由头地叹了声气,忽地做了个决定。
她扭了扭头,捧着敬亭颐的脸,重重地亲了口他的唇。仍嫌不够,在他脸颊两侧,分别落下两枚香吻。
“我,喜欢你带给我的亲吻。”
她眨了眨眼,如愿以偿地抚着敬亭颐的眼尾,将他眼尾的红搽得愈发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