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花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著球場那邊已經站直了的壇太一笑笑,覺得那個彈了幾下又滾到自己身邊的小球有點好笑,她默默地把自己的球拍抱到懷裡,心情雖然尷尬,但是笑容還是沒什麼變化:「我太久沒打了……要不我還是別獻醜了吧。」
壇太一倒是比她積極樂觀:「沒事的!櫻井前輩!下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這話倒是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街邊的網球場人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初中高中生,還有一些成年人。櫻井花剛開有點拘謹,後來稍微試了幾下就能夠正常打球了,她能夠感覺到壇太一是在故意跟著她的節奏走,體諒她是個純人。
下午畢竟是對方的自主練習,現在拿來遷就自己,櫻井花只覺得內心罪惡。
他們的擊球並不算具體的分數,只是隨性打球,等到換半場的時候,櫻井花從嘉田和美手裡接冰水,還能聽到壇太一說她越來越厲害了。太直白耀眼的好意素來讓櫻井花不敢直視,但小學弟的好意還是要接受的,她重束了一下自己有些鬆散的頭髮,還沒來得及開口,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
是向著壇太一的。
她的反應神經並不太好,雖然第一時間看到了,但來不及出聲提醒,只能下意識地揮拍去擋。這是一個很彆扭的動作,櫻井花本來就不怎麼習慣拿球拍,現在只覺得右手手腕一疼,一個黃色的球在她的阻擋下減少了一些力道,緩緩地在地上滾落。下一秒,櫻井花幾乎是聽從本能地去握住自己的手腕,試圖以此來減輕一些疼痛感。
櫻井花想:好像扭到了。
壇太一:「櫻井前輩!」
嘉田和美:「小花!」
和身邊的人關心的話語同時響起的是略帶輕佻的男聲,櫻井花側目,看到了兩三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嘻嘻哈哈的。有人懟了懟為的男生,語氣裡面是遮蓋不住的嘲笑:「九川,這個小妹妹居然接住了你的球唉——你是不是又退步了,好遜哦——」
被稱作九川的男生表情有些難看,櫻井花沒有仔細去聽他們說話的內容,只覺得聒噪得像是烏鴉。同樣是帶著惡意和兇巴巴的語氣,這群人就顯得格外討厭。
面對外界的危險,櫻井花多數時候是明哲保身的選擇,她並不喜歡自己在處於弱勢的時候和人起衝突,但壇太一和嘉田和美卻不這麼想,兩個人幾乎是頂著一模一樣憤怒的神色,和那幾個初中男生爭論起來。
爭論的內容不過是圍繞著先來後到的話語,那群人覺得他們玩得太小兒科了,簡直是浪費場地,但周圍還有其他的球場,選擇找他們的事情,不過是看人好欺負罷了。
名為九川的男生氣焰囂張,說著:「你們這種過家家的簡直就是浪費場地,識相的話就老實滾蛋,不要耽誤都大賽的種子選手。」
嘉田和美哼笑一聲:「憑什麼?憑你長得醜嗎?」
雙方的脾氣一點就炸,看著隨時都能打起來,櫻井花握著自己的手腕面無表情,身邊兩個朋友的反應讓她也沒了那種不想惹事的態度,她思考了一下如果亞久津不幫忙的話他們能不能打得過這件事,冷嘲熱諷的話語還沒出來,就有人替他們出頭了。
飛出來的雜誌邊角正好砸在男生的額頭上,書沒怎麼翻閱,具有一定的硬度,那傢伙的額頭一下子被砸破了個口子。扔書的力道很大,幾乎是讓那個男生往後踉蹌的一步。雜誌落地,封面正好是最款的越野摩托展示。
突發的情況讓那幾個挑事的男生幾乎怒火衝天,他們手忙腳亂地扶住被砸的人,正準備尋找動手的人——
「喂,你們這群傢伙。」
威脅意味更重的話語在男生身後響起,距離亞久津最近的那個男生在轉身回頭的一瞬間幾乎要被他嚇得坐在地上。亞久津單手插著褲子口袋,下巴微抬,他本身就比同齡男生要高一些,現在更是直接俯視那幾個人,讓人有種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覺。
但凡不是有些膽量的,誰看到了亞久津這幅表情和架勢都會害怕。
壇太一喊道:「亞久津前輩!」
這句話讓亞久津仁的立場一下子被劃分清楚,他就好像是守護著這個球場的猛獸,在有入侵者的時候,負責驅逐撕咬來者。那幾個男生幾乎是在看到亞久津的一瞬間就慫了,驚恐的臉上混雜著一些後悔,結結巴巴的話語聽不清說了些什麼,連滾帶爬地跑到一邊,連一點對峙的勇氣都沒有。
那個叫九川的男生比其他人稍微硬氣些,還想著多說幾句,亞久津仁瞥了他一眼,逞強的話煙消雲散,只能捂著傷口狼狽地跑了。
櫻井花:……居然這麼就把人嚇走了嗎。
在那些人逃離現場的時候,櫻井花甚至可以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他怎麼會在這裡……亞久津仁。」
「山吹的亞久津?那個不良少年……怎麼會在這裡遇到?」
「我聽說他之前和別人打群架,一個人把好幾個人打趴下了……」
「也沒聽說他會打網球啊?」
「這個我倒是知道,聽說是被拉進去的,山吹今年這麼缺人了嗎?這種半路出家的也能隨便當上正選?」
雖說是竊竊私語,但這幾個人完全沒有要壓低聲音的意思,反而有種『你等著,我們遲早要討回來』的嘴硬。櫻井花聽著他們的內容想:現在到底是把球打向太一、來搶位置的這群人像不良少年,還是幫了他們的亞久津像不良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