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嘉田和美語氣一變,頭往櫻井花肩膀上一靠,語氣隱隱哀怨:「這麼一對比的話我感覺還是誰都不理的那種會好一點。」
櫻井花:好,先排除說的人和我有關係。
此言一出,本來還在看嘉田和美的小早田和竹內視線一轉,含義各不相同,櫻井花啃飯糰的動作都變遲疑了。雖然在場的人都在瞥她,但是很明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視線飄忽,誰都沒提那個具體的名字,可大家都知道嘉田和美提的是誰。櫻井花啊了一下,露出個裝傻的微笑,「但千石前輩人真的很好啊,情商高人又長得不錯,不過和美要是喜歡太一那種的話,也是挺正常的呢。畢竟太一人很好呢。」
其他人:哦——
竹內客觀評價:「你這次話說得還挺多的。」
嘉田和美跟著她一起笑,天氣熱了,她們都不愛到教室外面吃飯,索性在教室裡面窩著。櫻井花是後來的轉學生,位置本來就靠後,現在自然地被四個人圍成一圈,形成了個女生的秘密基地。她伸手去摟櫻井花的肩膀,順手劃拉了一下她肩膀上方齊刷刷的發尾,笑著道:「因為小花也是很好的人呢。」
櫻井花就當她是在夸自己了,她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尾端,聽到竹內繼續問道:「說起來你怎麼突然間想著剪短頭髮了?有什麼想不通的?需要我幫你用塔羅牌測一下嗎?」竹內最近購入了一套塔羅牌,她本來就會玩這些東西,被班裡面的其他女生拜託著幫忙看看最近的運勢,女生在這方面總是願信其有的,那天上午竹內身邊圍滿了人,測試的話題無非是戀愛或者財運,或喜或悲的語氣詞起此彼伏,嘉田和美也想拉著櫻井花一起試試看,但沒等到叫號。
小早田想喊她一起去福利社買吃的都得排隊。
剪短髮這個事情是櫻井花周一上完體育課後的下定的決心。
氣溫越來越熱,太陽總是在體育課的時候最耀眼,她那頭長到腰部左右的頭髮就已經完全是累贅了。跑完步後黏在脖頸上汗噠噠的,就算是用紙巾擦拭過後也會很難受,披散著不方便,紮起來又感覺像是在甩鞭子。
櫻井花站在樹蔭下怎麼靜不下心來,決定一刀去憂愁。
除了天太熱可能還有一點其他因素,中午的時候在學校福利社遇到了千石清純,對方的占卜給出了一定的建議,說是櫻井花最近可以嘗試一下的事物,無論是的關係還是的造型,甚至是的背包都有可能帶來的契機,可以試試看。當時櫻井花是認真聽進去了的,並且確實換了個的聯名款背包。
那天放學是嘉田和美陪她去的,她有點可惜櫻井花把這麼長的頭髮剪了,櫻井花覺得倒是沒什麼,她會開始留頭髮也是為了跳舞的時間方便做造型,休學那兩年也不需要做什麼,就更加自然地放任頭髮肆意生長了,要是氣溫溫和一些的季節,她還能多花心思擺弄一下造型,現在就只想著涼快一點了。
要是可以,櫻井花真的很想剪個露耳的碎發,那那樣實在是有些太短了,她自己的審美還偏向於卡在中短髮或者長卷這類的森系,在理髮師的建議下修了個堪堪到脖頸的齊發,下擺整齊得像是刷子似的,會隨著她的動作一起晃。
剛剪完的時候櫻井花還覺得挺奇的,一種全體驗,連著平時的小動作幅度都會大一點,嘉田和美看了幾眼,評價為非常適合,等記起來幾個女生裡面好像就她是長頭髮後,也有在思索要不要合群一下。
難得換了的造型,回到家的時候亞久津優紀還有點驚訝,她那詫異的眼神看得櫻井花有點不好意思,再摸自己脖頸的時候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櫻井花放下自己的包,正對上站在廚房裡面的優紀小姐的視線,下意識地問了句:「很奇怪嗎?」
「才不奇怪呢。」要不是因為還在做飯,亞久津優紀倒是很想揉一把櫻井花的臉,她看著小姑娘拘謹的樣子,只覺得喜歡得很,「小花很適合這個造型呢,多可愛,我記得當時去看小花小時候也是短髮吧?」
剛到日本前兩年確實是,當時發質不好,舞蹈老師建議她不要這麼急著留頭髮。櫻井花有點詫異,過去了好多年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真的記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地記得時間地點什麼的,於是微微地笑了笑,「是當時舞蹈比賽的時候嗎?」
「是的呢,阿仁當時也在哦,那小子看到你出場眼睛都移不開了……」優紀小姐調笑的聲音讓櫻井花頓了頓,看到小姑娘迷茫的表情,亞久津優紀擰關水龍頭,食指貼在臉頰上,回憶道,「當時你們倆好像還打了一架呢,不過現在看到你們關係這麼好真是太好了。」
櫻井花:?
櫻井花:打架?確定不是當時她上去碰瓷的?
櫻井花顯然知道自己當初是什麼德行,她甚至已經可以幻想出當初自己為了捍衛家庭關係出手陷害然後哭唧唧的恐怖劇情了,就像是國中那段時間不死川飛鳥會往她書架上塞的青春疼痛系文學,有一種讓人想起來就想死的尷尬感。
對於亞久津優紀前面那句不知道是誇張還是寫實的描述,櫻井花很自動地無視掉,她很自然地接道:「如果沒有添麻煩的話就好了呢。」
但都是同樣的小時候見到過,櫻井花現在想的是:那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