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首辅王府,灯火通明。
偌大的院子任是人们都醒着也没人敢应答江芙的求救。
谁都知道,谁沾上江芙谁倒霉。
三年前江芙刚刚入府,进府就受尽虐待,常常浑身是伤的被抬出沈随安的房间。
府上嬷嬷看江芙可怜,瞒着沈随安给医治,谁想被他知道了,愣是一人打了五十板子给丢出府去了。
江芙抱着不省人事的弟弟在管家门口哭的撕心裂肺。
管家屋里的小厮听不下去,几欲开门,却让管家厉声责骂:“你别忘了!当初被赶出去了张婆子王婆子,挨了板子没半年就死了!”
小厮搭在门环上的手终于还是松了。
他靠在门缝朝着外面喊:“芙姑娘,这儿没人敢管您,您去求求大人吧!”
沈随安,沈随安怎么会管呢?
他巴不得自己痛苦到无以复加呢!
江芙软了身子,怀里弟弟的气息却在她软下的那一刻骤然由吃痛沉重的呼吸声转而微弱。
这一刻,她只觉得脑内一片撕裂,浑身一如死去般冰冷。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小厮的话在她耳畔像是下蛊。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粗布帕子掩住弟弟的伤口,一口气把人打横抱在怀里。
时才用力,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将她沾染血色的青衣染的更红。
残存在伤口周围的药粉受血浸染,回灌进去。
钻心刺骨的痛却让她琐碎的脚步奔走的更迅速。
她抱着弟弟没头苍蝇一样要往沈随安屋里闯,迷离中看不清前路。
只觉得肩膀被谁大力一推,身后一空,直直栽了过去。
后背与石砖的碰撞,几乎要将她摔碎。
摔的她鼻子发酸,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但她丝毫没有精力去顾及身上的痛,爬起来跪在地上,不管对方是谁只一边磕头一边求人:“求您通传大人一声,我弟弟,我弟弟要活不成了。”
“笑话,我们小姐受了惊吓,这会儿大人正陪我们小姐说话,怎么容得下你这个贱人叨扰?”
熟悉而冷漠的女声传来,江芙抬眼看去。
只见时才跟在宋韵音的贴身侍女站在那里,嚣张的面目实在可恨。
江芙管不了那么多,朝着屋里大喊:“大人!求大人救命!救救我弟弟!”
她已经没有顾虑的机会了。
只是一声刚刚喊出口,脸颊接踵而至一记吃痛。
宋韵音贴身侍女拿手帕擦着手,却是一言不发。
江芙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就退缩,她张口又要喊。
话还没出口,又一记耳光兜脸而来,打的她一阵耳鸣。
“什么声音,这样吵闹?”
背着暖黄的烛火光,站在门前的沈随安似天神降临,佛光普照。
江芙再次振奋精神,跪在地上祈求:“大人,请您救救我弟弟吧!”
眼前人身上斑斑血迹,祈求的话说的时候也是气若游丝。
他那双终日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毫无波澜,只淡淡:“来的正好,让她进来。”
那话语却似乎是要问罪。
江芙抱着弟弟跌跌撞撞走进屋内,暖意顿时席卷全省,激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屋内,宋韵音正站在桌前练字。
沈随安慢条斯理在宋韵音身边坐下,看着江芙。
“请大人救救我弟弟。”
“你弟弟伤了宋小姐,该当何罪?”
他的话冷若风雪,劈头盖脸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