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这些敏感问题,侯卫东更不愿意谈得过深。去点了两歌,唱完歌,秦飞跃和周强不知所踪,陪他的女子就想把他拉到黑屋子去。侯卫东只是和他跳舞,不肯进那间黑屋子,让那女子颇为不满意。
几个人离开益杨宾馆的时候,已经是9点过了。侯卫东谎称在城里有亲戚,便在宾馆门口与秦飞跃分了手。
&1dquo;秦飞跃耍得太肆无忌惮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侯卫东想到秦飞跃的行为不断地摇头。可是想到秦飞跃镇长的身份,侯卫东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1dquo;难道是我的胆子小了,落后于时代?”
等到秦飞跃和周强的小车绝尘而去,侯卫东就准备打出租车到沙州学院的招待所。他站在路边刚刚朝左看,却吃惊地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刘坤和段英。
两人并排走着。一边走一边谈笑着,刘坤穿了一件黑色风衣。黑色大衣没有扣,里面是一件藏青色西装,很有青年才俊的派头。段英穿了一身灰色长大衣,头就和小佳一样,烫了一个时髦的小卷。
郎才女貌,颇为般配。
&1dquo;刘坤到底将段英追到了手。”
侯卫东见段英和刘坤走在了一起,心里觉得酸酸的。这种感觉就如自己的东西,虽然平时没有用,也不愿意被他人取走。
刘坤看见了侯卫东,快活地道:&1dquo;侯卫东,你在这干吗?”
侯卫东这才装作现了两人,道:&1dquo;刘坤,段英,是你们。”
刘坤一脸的幸福,道:&1dquo;我和侯卫东是一个寝室,段英和张小佳也是一个寝室,我们还真有缘分。等小佳到益杨来的时候,我们一起玩。”
面对着侯卫东,段英内心就微微地起了波澜,这一段时间她与侯卫东多次见面,不知不觉之中心里有了他的影子。可是侯卫东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今绢纺厂破产在即,她必须进行自我救赎,刘坤的家庭就是救赎的捷径。
刘坤继续道:&1dquo;侯卫东,的交通规划出来以后,各镇都想争取财政资金,竞争得厉害。李县长正在分管交通,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我和联系。”
侯卫东看不惯刘坤志得意满的神态,淡淡地道:&1dquo;今天马县长和李县长已经对上青林公路有了决定,至少给了我们一百二十万。”这话他是在吹牛,因为一百二十万只是李冰的估计数,并不是最终的数字。
刘坤瘪了瘪嘴,做出不屑一顾的神情,道:&1dquo;修一条路,至少是几千万,一百二十万算什么,只是毛毛雨,小意思。”
侯卫东忍不住刺了一下,道:&1dquo;马县长亲口答应,上青林公路完工之时,他要亲自去剪彩。”
刘坤原本就想在段英面前逞能,没有料到侯卫东根本不配合,他不高兴地道:&1dquo;修一条乡道,好小的事情,马县长现在答应了,到时未必要去。”
段英知道侯卫东为了这一条路费尽了心思,还贷了款才拿到了图纸。她不满意刘坤的居高临下,帮腔道:&1dquo;上青林公路是侯卫东的心血结晶,事关七千村民,怎么算是小事。”
刘坤正在追求段英,把段英的话奉为圣旨,听到她话,立刻道:&1dquo;好好,不说这上青林公路。侯卫东,走,我和段英请你去唱歌。”
刚才在益杨宾馆唱得很不爽快,因此,侯卫东听到有人请他唱歌就腻味。更何况是刘坤携段英请他唱歌,道:&1dquo;今天喝多了,头昏得很,改天再说。”
段英知道侯卫东在益杨没有落脚之处,一个人肯定要去住旅馆。想到此,她心里没来由生出些同情,还有丝丝柔情,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侯卫东上了一辆出租车,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刘坤兴致很高,他对段英道:&1dquo;星期天到沙州去玩,我去找交通局借辆车。”
段英没好气地道:&1dquo;我星期天要睡懒觉,哪里也不想去。”
在段英面前,刘坤脾气和耐心都是一流,道:&1dquo;那中午,我请你去吃鱼,交通局附近开了一家渔馆,味道还不错。”段英对于刘坤的追求是半推半拒,也就不再拒绝,道:&1dquo;我知道那家渔馆。我11点直接过去,你不用来接。”
马王爷三只眼
侯卫东很快回到了沙州学院的招待所。招待所有些年头了,设施陈旧,但是胜在安静和整洁。他躺在招待所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了一会儿呆,烦躁的心情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1dquo;今后的道路到底应核如何走?我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他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问题。离开学校半年来,他如一只断线风筝,在空中飘来荡去,没有根基,失去了目标。
&1dquo;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人生目标。侯卫东自觉算不上知识分子,可是潜意识中还是有强烈的入世之心。在益杨、吴海这种经济不太达地区,一个男人的成功,最重要的衡量指标是官当得多大。侯卫东参加益杨党政干部公招,就意味着他将在官场实现人生的价值。
如今大半年过去了,他一头栽进了上青林的深水池里,拼命地游啊游,却根本看不见彼岸,始终踏不上实实在在的6地。
反反复复想了半天。侯卫东再次明确了思路:&1dquo;我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物,治国平天下太过遥远。现在只能修身齐家,最迫切的目标是想办法在三年内调到沙州去。而要调动沙州,除了走官道,还需要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