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懒得唱戏了,先问了:“那位敏郎君,大人知晓多少?”
“哈,”
柳吾善撩开衣摆坐下,“大人莫要担心敏郎。”
说起崇州这百姓事,柳吾善健谈起来:“他以前跟着他爷爷在崇江上打渔讨生活,不过数月前崇江涨水,老人家被水冲走了再也没找到,是个可怜的孩子。”
“请大人不要怪罪他莽撞,一粒漂泊无依的游萍,会依附在激流的石块上,他只是想抓住救命稻草而已。”
……然后用微末的根系汲取石块上青苔间的养料,就此茁茁壮大。哈,好计策。
不怪玉流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是这样的人。但玉流没说出来,淡声道:“柳大人心善。”
“父母官嘛。轮到我问了,”
柳吾善抿了一口浊酒,“大人和诸几关系如何?”
“诸几?”
玉流荡着酒杯,没想到他会问到诸几,“柳大人认识诸哥?”
“十年前那场皇家围猎,我也在。我俩,算是老友,”
柳吾善轻轻地问,藏不住的好奇,“他还是孤身一人?”
“是,”
玉流不明白柳吾善问这个的意思,“又如何?”
“那就是还未成家,他都快四十了吧,”
柳吾善捂得住嘴,却捂不住眼里的嘲笑,“吼吼吼吼……”
玉流抿唇。
这个老友,原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朋友。柳吾善听起来似乎和诸哥有些故事,诸哥怎么没同她说呢?
“他现在位居何职了?”
“副指挥使。”
“咦,玉大人不是也——?”
“他是副指挥使甲等,我是乙等。”
“原来如此。”
柳吾善喝完这杯,请玉流:“轮到玉大人问了。”
玉流但笑不语。
陛下让她全权稽查国舅案,并未提及崇州太守。也就是说,柳吾善能否参与都是玉流一个人说了算。如今这老萝卜精不主动开口,看来是想试探她的态度了。
玉流转着酒杯:“那我问问——”
“咚——咚——”
浑厚的钟声响起。
玉流的声音如一缕夜风被黑夜抹除,她仰头,往远处浓绿如黛的山间望去。
钟声不断。
玉流握着酒杯的指尖抖了抖。
那是逍遥阁的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