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一边小跑着,一边伸手扶住皇帝,语飞快的说道:“皇上同宋贵妃母子吵了一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已经叫了太医,这会儿应当往殿里赶呢!”
李昌烨见辇车度慢行驶起来颠簸,连忙叫停下来。
福公公不明情况急切的喊到:“哎呀!三皇子您这是做什么?”
只见李昌烨走到辇车旁一把背起隆德帝,寻了个稳固的姿势后开始飞跑起来。
福公公一脸震惊的看着扬长而去的人,随即冲身边的人挥了挥手:“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啊!”
待到福公公等人气喘吁吁的到达殿门口时,李昌烨已经将隆德帝安稳的安置在床榻上,从身上摘下了一个雅致的荷包,放到皇帝鼻前给他闻了闻,另一只手又紧紧的掐着皇帝的人中。
没过一会儿,隆德帝眉毛动了动他打了个喷嚏,整个人才逐渐清醒过来,缓慢的睁开双眼。
“陛下呀……”
福公公走过去扶起他,一边为他捋背输息,一边念叨着“陛下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李昌烨细心的拿过湿手帕替隆德帝擦了擦脸,皇帝此时方觉整个人清明起来,此时靠在福公公身上,闭眼喘息。
太医过来给皇帝诊了脉,开了几副药同时劝解皇帝不要动怒,安心静养。待到煮好的汤药下了肚子,才觉得之前堵在胸口的那股气渐渐消了。
他望向身旁的李昌烨,神色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是你在这?”
李昌烨知道自己向来不受皇帝恩宠,正欲寻个合适的借口,便听见身边的福公公说道:“陛下,您突然晕倒把奴婢吓坏了!幸好三皇子恰巧散学路过,将您背到寝宫,给您闻了安神草药,如若不然真不知怎么得了!”
福公公一番话既交待了李昌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安抚了这位向来多疑的皇帝。
隆德帝听见后,抬眼看向这位一向被他冷待的皇子,回想起李昌炜与他母亲宋氏大言不惭所说出的那些话,只觉得怒火更盛。
可转念一想,他子嗣少,二皇子六皇子又相继夭折,平时又不看重这个面前的三皇子,如此不平衡的对待才导致李昌炜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说出那些狂悖之言。
此时他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心底一片怆然与悲凉,此时的他才惊觉自己年事已高,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日驭龙殡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打量着面前这个极少被自己疼爱的孩子,语气放轻的问道:“近日在宫里……都做些什么?”
李昌烨没想到皇帝会这样问他,一时愣了愣,随即回答道:“白天会去国子监听讲,夜里大多都在温书。”
隆德帝听了他的话皱起眉头,满宫的皇子公主都有自己的授课老师,皇长子李昌烁和四皇子李昌炜更是由他钦点钟太傅教导,唯独李昌烨,还要去国子监旁听。
此时他方觉自己偏心到了极致,李昌烨正是长知识的年纪,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不该连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
隆德帝叹了叹气,闭着眼思索了良久开口说道:“你那个宫殿工部要派人翻修,你收拾收拾准备搬到重华殿住吧。”
李昌烨并未太惊喜,面上依旧淡淡的,跪在床榻下正准备谢恩时又听见皇帝继续说道:“文渊殿大学士曾玉堂满腹经纶,为人刚正不阿,明日带上我的口谕,去做他的学生吧。”
听到这里,李昌烨内心才真正愉悦起来,他仰慕曾学士才华已久,若是能做曾学士的学生,那便是三生有幸。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行礼:“儿臣谢过父皇。”
隆德帝内心的愧疚消去了些,他挥了挥手道:“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吧,朕乏了……”
“那父皇多保重龙体,儿臣明日再来请安。”
说完他干净利落的离开皇帝寝宫,细心的掩住好门。
待李昌烨走后,福公公试探的问道:“陛下,储秀宫那边,您打算……”
福公公问了半句,又觉不合规矩,没敢继续说。
隆德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犹疑不定,过了良久他方吩咐道:“宋贵妃将位分为贵人,即日起禁足储秀宫。至于李昌炜先行关入宗正寺,没朕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更不得有人探望!”
福公公迟疑地问道:“那钟太傅每日的授课……”
隆德帝语气沉重,斥责道:“那般德行与心智,去了也是辜负太傅一片教导,给朕安稳待在宫里好生反省!”
福公公不敢再多言,连忙领了命,“奴婢这就派人通禀。”
第15章羞愧
次日早朝结束后,李昌烨守在返回内的必经之路前等候大学士曾玉堂归来。
大周历代太子三师皆由朝廷大臣担任,而绝大部分人最开始都是出身于翰林院。
曾玉堂十七岁时,考中乙丑科进士,为一甲第二名,是大周建朝至今最年轻的进士。后经内辅钟勉亲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
三年后又授予翰林院修编一职,他才华横溢为人却谨慎谦虚,在位期间做事认真勤勤恳恳,经调动辗转多地,多次升迁后任吏部右侍郎兼内大学士。虽出身寒门但却能凭借自身入翰林,在世家林立的大周占有一席之地。
时至今日曾玉堂仍旧是朝野上下最为仰慕和敬重的人物,除去教导日后太子的钟太傅以外,能做曾玉堂的学生已经是十分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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