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将眼光放在此时宫里位份最高的言贵妃身上,可言贵妃自入宫时日尚短,膝下又无子嗣傍身,也难以担此大任。
这事一来二去的左拖右拖便耽搁下来,被人钻了空子。
皇长子李昌烁向来对自己生母位份这件事心有介怀,如今这样难得的好机会摆在面前,他连忙联合身边的亲信煽动隆德帝升他母亲位分,好做一宫之主,扬眉吐气。
隆德帝刚同内,司礼监众人计算完这一年朝廷亏损的烂账,随之而来祭礼之事又让他感到十分烦闷。
元敬皇后谢氏在世时,他独宠于谢皇后,宫中大小事情也都交由她处理,从无差错。枕边有心爱的女人,膝下有儿有女,皇帝也乐得自在,从未觉得空虚孤寂。
现如今隆德帝后宫冷清,只有言氏、宋氏两位贵妃,惠嫔陈氏和皇长子生母文贵人。宋氏被幽禁、陈氏还在照顾年幼的五皇子,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人来同他一起主持祭礼。
上任的礼部侍郎霍知正身而立道,“陛下,臣认为祭礼事关皇家体面,需得选一个身世尊贵能担大任之人参与此次祭礼,故臣举荐贵妃言氏。”
“臣,不这么觉得。”
齐永春看出了皇帝面上的迟疑,连忙上前道,“言贵妃虽出身名门,可入宫时日尚短经验不足恐难当此大任。依臣之见,此次皇长子暂代太子设祭洒酒,便该对其生母文氏行拜礼。”
“齐大人,礼部依着规矩办事,文贵人虽生养皇长子可位份尚且不足以出席皇家祭礼。”
如今礼部重,选取的各位官员都是寒门出身家世清白,虽上任没多久,但勤恳认真,更重要的是却从未涉足党争,如此一来礼部便成为了六部里除了兵部以外李昌烁最难攻破的铁板。
礼部侍郎霍知为人耿直,凡是依法依礼。即便是未来储君生母,位份不够也不该出席祭礼。
齐永春面上淡然,回道:“臣以为,皇长子聪慧贤德。其生母文贵人居功甚伟,臣虽对陛下后宫事了解颇少,但多年来从未听过文贵人有什么过失,且她侍奉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皇长子已然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这一年来帮助陛下协理诸多事宜,陛下不如开恩将文贵人位份抬上一抬,如此也算是对皇长子的额外嘉奖。”
隆德帝揉了揉眉心,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这位文贵人的模样,他迟疑道,“文贵人出身低微,若是位份抬的过高难以服众,也会因此伤了言家一族的心。。。。。。”
齐永春思考了半晌,抬手再次进言道,“如此,臣以为,便更应该抬文贵人位份了。。。。。”
隆德帝垂看他,“此话怎讲?”
“陛下恕臣直言,皇长子自出生起便一直因生母出身低微受到旁人背后指点,如今朝野上下皆知陛下有培养他为储君的意图,身为待选储君,是不可以有短柄在身的,若是他日大殿下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却还要因为此事受人议论那便是有损皇家颜面。
至于言贵妃,她虽出身名门,家中父兄皆在朝为官,可他们毕竟是臣,陛下和太子则为君,若臣子不能信服于储君,必然会酿成祸患。自元敬皇后过世后,言贵妃代行协理六宫之权,已是恩宠过厚,陛下一向御下有方,想来也不愿看见后宫嫔妃出现权势失衡之状。”
话说道这里隆德帝面色沉重,他从不是个能容忍臣子以下犯上的人,从前谢家仗着手握兵权,又掌管禁军多有跋扈,还是看在元敬皇后的面子上才小施惩戒。
可毕竟他贵为君父,这世上也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谢玉柔一样让他如此容忍。
隆德帝不由握紧了手中的茶盏,静默了半刻,冷冷道:“吩咐下去,文氏恪守贵人之德、勤修内职、谦恭和顺,即日起晋封为妃,入主咸福宫。”
*
李昌烨带着援军和粮草行驶了七日方才赶到边关,时至年关战事密集,哪里都并非一潭死水。
边关守卫军主将叶明辉刚从战场回来,头盔还未摘,就见副将匆忙赶来。
副将颇为高兴跑进来,欢快的说:“将军,朝廷派三皇子来支援咱们了,还带了今年的军粮。”
叶明辉沉默片刻,将随身带的刀收入鞘,掀帘入帐。帐篷中央站着个年轻的男子,剑眉星目气度不凡。虽穿着厚重的盔甲,但依稀看得见里衣上绣着的四爪蟒纹。
叶明辉面上一片淡然,在他眼里,皇帝不过是派遣个还没及冠,且无权无势不受宠的皇子来走个过场。毕竟这样一位养在宫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皇子,哪能真指望他带兵杀敌。
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没空也没心情陪这些金尊玉贵的娃娃们做戏。叶明辉搁下手中的刀,行礼道,“殿下一路上辛苦了,我已经早早命人备下了帐篷,您先行过去早些休息吧。”
说着不再理会屋里站着的一行人,自顾自的站到一旁开始卸盔甲。铁皮压在身上一压便是一整日,脖颈处留下深深的压痕,那盔甲往下一脱,胸前顿时殷红了一大片,血腥味直往账内众人鼻腔里钻。
负责粮草运输的押运官郭尚察觉到叶明辉的冷淡,正想开口缓解一下账内紧张的气氛,刚一回头便见这叶小将军胸前的血窟窿,一时间愣在原地。
李昌烨走进了几步,一看那伤口很明显是箭伤,并且尚未止血连忙道,“去宣军医来。”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1t;)
&1t;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