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问,袁瑶衣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从不曾提起他的生母,也未说过这里是周氏住所。
“你看,我就说你聪慧,”
詹铎淡淡一笑,眸中闪过伤感,“这是我母亲的院子,好多人已经把这里忘了。”
袁瑶衣不语,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阿兄、小妹……
忽的,一□□从外面卷着吹进来,方桌上的一对儿蜡烛灯芯儿晃了几晃,差点儿熄了。
“把门关上。”
詹铎道,手抬起来挡在烛火前。
袁瑶衣闻言照做,将屋门关紧。
而这时,她也发现屋中的变化。相比于上次来时,这里干净了,桌椅被擦拭干净,连榻上都铺了垫子。
可见,詹铎心中在意他的母亲,并不像旁人说的那般亲情淡薄。
“瑶衣,你过来。”
詹铎站在方桌前,唤着她。
袁瑶衣走过去,见他捏着三根线香在烛火上点燃,随之交到她手中。
她明白他这是让她给周氏上香,便接过来,对着方桌上拜了拜,随后将香栽进香炉中。
做完这些,她往旁边站出去。步子才一动,忽的被一只手握上手臂。
未来得及反应,她被一股力道带着拥进了一个怀抱。
“瑶衣。”
他抱着她,手臂圈着她娇细的腰身。
“啪”
,正屋里传出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隔着屋门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站在屋外的婆子婢子互相看看,谁都没有想推门进去的意思。里面纪氏的哭声,让她们知道,现在谁进去谁就会遭殃。
本来今儿是府中大公子受封世子的日子,整整一天的热闹。虽然纪氏是继母,但是仍是挂着名的母亲,必须露面,招待宾朋、陪各家夫人姑娘……
可谁都知道,她心里恨。原因无他,便是她想过给亲生儿子挣这个位子。
当然,很多人其实也清楚,詹铎才是家中嫡长子,哪怕与家中关系淡薄,但是改不了他是詹家的子孙,再加上如今的功绩和官职,必定是詹家以后的家主。只不过纪氏自己心气儿太高,越发的不知足,以为自己当年挣得过周氏,所以自己儿子也能挣得过周氏的儿子……
“夫君可知,这些日子我过得多苦?”
纪氏边说边抹眼泪儿,烛火中一副委屈模样,“老夫人我不敢多说什么,可是连德琉院的一个奴婢都敢顶撞我,这府里当真没有规矩了。”
詹韶康坐在桌边,视线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奴婢犯上,你罚便是。但是大郎的事儿如今已经定下,你身为母亲,自当要做好。”
他自然知道纪氏的那点儿心思,想着她今日心情差,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纪氏皱眉,竟是身子一软跪去詹韶康脚边,双手伏在他的膝上:“奴家知道夫君疼爱,可是大郎他一直以为是我害了姐姐,这些年心头记恨着。我就怕,日后他不顺心了给个罪名,那我和钥哥儿怎么办?”
像是悲从心来,她趴在他的膝上,又是一阵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