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船来,她也就不在乎被说两句。
詹铎又看向袁瑶衣:“延乐寺在半山腰上,沿着石阶上去就行。”
“我知道了,会领着她的。”
耿芷蝶张口道。
这时,来迎接的当地官吏走过来,远远地就对着詹铎弯腰行礼,一派客气模样。
詹铎对耿芷蝶摆摆手:“去吧,届时我去寺里接你们。”
简单的两个字好像赦免令,耿芷蝶咧开嘴,拉上袁瑶衣就往前走。
袁瑶衣跟着抬脚小跑,嘴角不由弯起。要说这侯府的小姑娘当真有趣,和詹铎竟有些水火不容那种意思。
明面上,詹铎不得不管着这个小丫头,态度严肃;可若反过来细想,耿芷蝶也没让詹铎轻松过。
延乐山就在运河旁边,从渡头过去没有几步路,很快就到了山门处。
走过高大的石柱山门,就是一层层的上山石阶。冬日里景色单调,只那些松柏还绿着,有种独特的苍翠。
袁瑶衣和耿芷蝶踩着石阶往上走,后面跟着连婶、招嬷嬷,并几个婢子一起。
山不算高,那座宏伟的寺庙便坐落在半山腰平坦处,冬阳下,呈现着深厚与安宁。
有那些虔诚的香客早早前来,或跪在殿中祈祷,或将寄予希望的燃香栽进香炉。
走进这寺院,活泼的耿芷蝶安静了不少。世家的姑娘从小教育,在什么场合,有什么样的应对。
袁瑶衣往功德箱里投了两枚铜板,然后心中默默祈祷,早日寻到姨母,在外求学的兄长平安。
一个小沙弥过来,说后院装备了厢房,供两人休息,并用晚上的斋饭。
“我想去山顶看塔。”
耿芷蝶小声道,好不容易下船,她并没有玩儿够,想多看看。
招嬷嬷听了,也是心疼自家的姑娘憋了多日,便对袁瑶衣道:“娘子先去厢房吧,我跟姑娘一起去看塔,也不远。”
再怎么说,袁瑶衣是詹铎的人,他们侯府不能老拉着人家跑,不合规矩。
袁瑶衣看看天色尚明亮,这边也不是什么荒僻地方,便道声好。
从大殿出来,小沙弥在前面领着,往寺庙最后面的客房走。
路上每一处都修得极好,古剎的深厚底蕴,院中经历千年岁月的参天古树。
不少香客也会住在寺中,参禅修佛,多是来自富贵人家。
袁瑶衣的房间在最后一排,靠着墙边,很是安静。
“要是来不及,晚上宿在这儿也方便。”
连婶收拾着,拿布巾仔细擦了遍桌椅,“若是娘子不习惯,也可回船上去。”
“我都可以。”
袁瑶衣回道。
日头很快落了西,房间中光线暗下来。
袁瑶衣手里的佛经已经看了一半,还不见耿芷蝶回来,心中生出一点儿不安。
延乐寺其实是处安定的地方,达官显贵来得多,并不会有什么歹人前来。皆因上次巨峰山贼匪的事,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连婶,你去看看蝶姑娘为何还没回来?”
她放下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