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有雨。
傍晚时分,细雨飘洗着青灰色的天空,雨丝掺揉着丝,微凉。
司鸿羽头戴卡其色的棒球帽,一副墨镜遮去失去视力的双眼。
正站在一处被雨布围起来的施工路口的遮雨棚下面。
下雨的路面少行人。
动人的琴声悠扬婉转。
唱歌的少女歌喉难听的吓人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
“风雨揭开我的记忆****”
在魔弦琴伴奏下,卓芸儿对着简易卡拉ok干嚎。
那难听的……
就这么说吧,街口有个磨剪子戗菜刀的麻大爷,卓芸儿歌喉一起,本来不多的行人,逃命似的跑到麻大爷那儿听“磨剪子嘞戗菜刀”
来“洗耳朵”
。
他们本来不在这里卖唱,是硬生生躲着城管、警察、居委会大妈、黑涩会躲到这里来的。
司鸿羽就不明白,这么好听的嗓音,怎么能走调走的这么厉害?
走调不说,就看她那个表情,真的,又自信又陶醉,眼睛微闭,抱着话筒,身子扭来扭去。
她自己不尴尬,司鸿羽尴尬到脚趾头都快把阎罗殿抠出来了。
俞伯牙听了,摔完琴还拿琴弦上吊。
嵇康听了,当场把《广陵散》当柴填炉子。
卓文君听了,宁可守一辈子寡。
蔡文姬听了,感觉匈奴也挺好。
李清照听了,直接跳船投江,耻于跟这个小仙女一个性别。
一曲终了,卓芸儿青丝凌乱,香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们身后的施工处用油布围起来,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呼吸急促而浑浊,不时还有娇嗔的呻吟声。
卓芸儿丝毫不觉得尴尬。
她从包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丢给司鸿羽,一瓶自己打开,仰头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
抹了抹嘴巴,坐在琴箱的小马扎上,把游戏机拿出来,继续打游戏。
司鸿羽喝了一口矿泉水,墨镜上映着卓芸儿窈窕的身影。
她今天还是穿着连帽卫衣,下着热裤,一条黑色过膝袜包裹住修长白皙的大腿。
脚上是新的球鞋。
虽然卓芸儿有一大堆的毛病,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司鸿羽认知范围内,最漂亮的女孩。
她不打游戏的时候,像个小仙女。
她不唱歌的时候,像个小仙女。
她安安静静的时候,像个小仙女。
哪怕她拿着刀追杀异类的时候,也像个小仙女。
其余时间,她就是个假装成小仙女的抠脚大汉。
沉吟了片刻,司鸿羽还是忍不住问
“这样真的靠谱吗?就这么弹唱,就能得到新的序列?”
卓芸儿一边打游戏,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