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主和都为时过早。”
褚暄停的声音清冷通透,将肃帝被?谢琅与沈懿吵出来的火气?压了大半,“若战,死的是大瞿士兵,苦的是边境百姓,劳民伤财不说,还未必能有好的结果;若和,放弃甘、穆二城,永州十万将士的英灵怎可安息。依儿臣之见,不动兵戈夺回甘、穆二城才是上策。”
此话?一出,乾正?殿内又是一片沉默,沈懿与谢琅自然知晓其中道理,可问题是——
“如何不战而胜?”
沈懿板着脸,“殿下所言目前自是于我大瞿最有?利的做法,可如何能做到?”
“鄢陵公主。”
褚暄停淡淡道:“天楚如今让鄢陵公主前来,还带着甘、穆二城,我们大可以等她来了以后,看看天楚在图谋什么?,届时见机行事。”
天楚此战是战胜一方,却主动献上公主和亲,还带着甘、穆二城做嫁妆,以一个附属品的形式赠予大瞿,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面上都是明晃晃地在说他天楚看不上这两座城,这对大瞿来说无疑是极大的羞辱。
然而也正?是因为?天楚此番作?为?,给?了他一个不动兵戈夺回甘、穆二城的机会。
他今日?刚得到消息时之所那样急,便是怕肃帝被?沈懿和谢琅说动,无论肃帝决定战还是和,对今后彻底打退三国都不利。
战,损的是国力;和,损的是威望。
但倘若不费一兵一卒拿回甘、穆二城,还能和平地回绝了鄢陵公主的和亲,大瞿必能将三国稳稳压下去。
至少若要对大瞿出兵,必得好好掂量掂量。
谢琅冷哼,“恐怕到时候后便晚了。”
“急在一时,可保眼前一时和平,然一国发展怎可只看眼前?”
褚暄停长身玉立,眉眼间都是雪色,“就如谢相坐到如今位置,看的焉是一时利益?”
谢琅声音狠厉,“我们大可以像当?年郦幽对广瑛公主那般,届时既可除了鄢陵公主,又可收回甘、穆二城。”
褚暄停神色骤然冷了,若说先前只是覆了层雪,如今便是寒冰了。
沈懿听闻谢琅所言,也忍不住皱眉。
肃帝更是直接沉了脸。
褚暄停声音幽冷,慢条斯理地唤了声,“丞相大人。”
谢琅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说了不该说的,但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已经晚了。
“太子。”
肃帝及时制止了褚暄停,褚暄停侧眸看向他,肃帝几不可见地皱眉,褚暄停倏然笑了一声,“儿臣突感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去吧,且回去好好将养身体。”
“儿臣告退。”
褚暄停行礼,转身离开的刹那,偏头?对谢琅说:“丞相大人若再有?此想法亦或再提广瑛公主一事,孤不介意——”
他话?未说完,肃帝陡然抬高了声音,“太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