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上一次阿时站在院外时她就已经彻底恢复了理智,但那时她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阿时,便让沉月替她隐瞒了。
她虽想起了一切,可每次想到自己曾伤害阿时,想到她身?上的伤疤,心中?的愧疚与自责便几乎淹没了她,她一时间竟没有勇气面对阿时。
后来从沉月口中?得知阿时被冤枉杀了鄢陵公主入了大狱,她着急万分,但那时褚暄停被困东宫,她思来想去,去公主府寻了褚扶清。
那日阿时去公主府时,她也在屋内,当时她们三人正商量着将抓药记录送到沈府,比起大理寺,显然?此事由内阁接手处理,大瞿才?不会落入下风,后来阿时敲门,她下意识躲到了里屋。
她听着阿时说着与太子商议的计划,又骄傲又心酸。
他们将军府的小姑娘本不需要掺和进这些事来,却因他们卷了进来,受了诸多苦楚。
傅锦时摇头,“我从没怪过?你,我只想你好好的。我很想你。”
她的声音委屈至极,也难过?至极,却唯独没有责怪和埋怨。
褚扶清看着这一幕,不免想起了叶空,她鼻腔有些泛酸,眨了眨眼将泪意忍下去。
褚暄停与褚扶清都知道两?人的感情,他们自己也都是有过?失去经历的人,因此并没有急着催她们二人说正事,由着她们发泄重逢的情绪。
傅锦时一直在傅别云怀中?缓了许久才?将情绪平复下来。
四个人坐在了一处,傅锦时将陆琪先前说的都说给了傅别云听,傅别云没有反驳。
“所以陆琪说的都是真的。”
褚扶清道。
傅别云点头,“不过?有一点,无论?是我被他父亲带走还是在地牢饱受折磨,他都是默许的,他在两?边下注。若我当日半点不中?用,他绝不会出手相?助。”
“所以你在信中?告诉我,秦云陆三家?谁都不要信。”
“对。”
“留云滩一战又是怎么回事?”
褚暄停问道。
“阿爹与陛下有一个计划。”
傅别云说:“秦云陆三家?在边境已成?大患,若是不除,大瞿早晚陷入割据混战,所以陛下打算除掉这三家?,可一直等不来时机,阿爹后来想了一个办法,主动提议以死来换秦、云、陆三家?出手,给陛下一个朝着三家?出手的机会。”
说到这里傅别云垂下眼,“父亲原本的计划是以一万鹰卫为代价败于天楚之手,战死后由应寒川出手将尸体带走,制造叛国的假象,我们四人全部被锦衣卫带走关进诏狱,不过?名为审讯实则是保护。但是后来计划出了变故。”
“我、大哥还有阿遥在留云滩前一夜被调走,然?而到半路时大哥察觉不对,于是返程,才?到营帐内,想要问睢陵将军出了什么事,便有一鹰卫闯进来传消息。”
“他告诉睢陵将军计划有变,阿爹要全歼天楚骑兵,要睢陵将军带永州九万守备军前去支援。我们商议之下,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又担心这的确是阿爹的命令,毕竟前来传信的是鹰卫我们都认识,于是大哥与阿遥便与睢陵一同前去,留了我守在后方,带着剩下的三万鹰卫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走后不久……”
有巡逻的鹰卫来报,在营帐后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名鹰卫的尸体,傅别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前去查看,便见?那鹰卫颈间被割开,身?上的铠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