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尧眼底划过令人不寒而颤的杀意,他?左脚猛地蹬地,向?前猛冲,背后?同时延展出一对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这对翅膀由无数正?在蠕动的丝线组成,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涌动的虫群。
随着背后?翅膀煽动,他?的速度也加快了一倍不止,那双沾满了黏腻的黑色汁液的手眼看着就要抓住白寻的脖颈!
白寻丝毫不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顶膝抬腿,狠狠抽向?他?脆弱无防的腹部,然?而这一次,夏熙尧却没有如愿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那双鲜红的眼瞳平静地注视着白寻,就仿佛刚才只是经受了一次细雨不痛不痒的洗礼。
他?的体质增强了好多。
交手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但当她真的和夏熙尧硬碰硬时,她才发现,面前这个家伙的实力到底进阶到了一种何等恐怖的程度。
夏熙尧再度朝白寻的方向?扑了过来,但在听到从耳畔传来的古怪咒文时,原本还杀意凛冽的他?忽然?止住动作。
他?收起?翅膀,茫然?地环顾四周,虽然?他?不知道这股莫名冒出的声?音源头究竟在哪,但在此刻,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甚至超越了白寻对他?的影响。
他?抱起?滚落到一旁的巫毒娃娃,凭借着直觉快速往前走。
白寻并没有急着追赶夏熙尧。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刚才碰触过触手的掌心,一根黑色丝线正?沿着她的掌心缓慢的涌动爬行。
“你受伤了吗?”
季之澜注意到她的动作。
白寻摇了摇头:“没事,先把你弟弟放下来吧。在这样?下去,他?就要昏过去了。”
夏熙尧来到院长室。
他?此前从未来过这里?,但这次却好像有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带领他?前行,他?几乎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夏熙尧打开?隐藏在书架后?方的密室,眼神冰冷地看着正?坐在神像面前祈祷的院长。
虽然?只在观影日那天见过院长,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给他?带来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甚至能够清楚地记得他?脸上每一处皱纹的落脚点。
然?而短短几天过去,他?却惊奇的发现这个老?人看上去要比之前更为苍老?了,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度的缘故,他?的面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头发也年的稀疏不少。
听到背后?的声?响,院长笑着转过身来,他?正?要高呼“吾主万岁”
就被夏熙尧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是谁?”
院长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膛,眼前这个看似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不,或者用怪物形容更为贴切,竟然?和伟大的阿格里?斯带给他?的压迫感相差无几,他?到底是?
“不是……你主动……召唤我的吗?”
夏熙尧歪着头,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院长也被他?的这番话弄迷糊了,他?看着眼前模样?诡异的夏熙尧,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极为惊骇的想法。
难道他?真是因自己召唤而来的?
如果是这样?,吾主又去哪里?了?院长眼底浮现出一丝惊恐,对于他?这种狂信徒来说,比起?迟迟没能等来神的回?应,更为恐怖的是其他?不可描述的存在应召而来。
在多年以前他?就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当时他?还是暗黑之神的忠实信徒,他?像寻常一样?,在神像前方进行日复一日的祷告,然?而暗黑之神却出乎意料地回?应了他?的祷告。
白垩纪元之后?,世界乃至整个宇宙都经历了一场大洗牌,无数文明被时代的浪潮淹没,无数神迹成了埋葬于地下的黄土,诸神也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之中,鲜少降下神谕,更不会回?应信徒的祷告。
然?而这个奇迹却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那时候的他?还以为自己得到了神的垂怜,后?来他?才知道回?应他?的并非是他?一直侍奉的暗黑之神,而是另一个更为伟大的存在。
神在梦中向?他?传讯,他?也因此见证了可以颠覆世界乃至宇宙的力量,在那种极致的力量之下,他?所信奉的暗影之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可怜,就像是宇宙间不起?眼的一粒沉沙。
祂已经无法回?应信徒,无法为他?们引领前路,而他?们这群信徒却还要日复一日的供奉这位神明,并按照教义?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
他?开?始反思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日复一日的质疑,他?的信仰终于土崩瓦解,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或是恐慌,反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就该是这样?。心中一道声?音对他?说。
但没有信仰的信徒就像是没有锚点的船只,永远无法停泊靠岸,所以他?又很?快转投向?了暗影之茧的怀抱,成为了祂的忠实信徒。
三年前,他?曾尝试过召唤暗影之茧。
那只是一次尝试,没想到神竟然?回?应了他?的感召。
当祂降临在自己面前的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暗夜,祂穿着一件材质不明的黑色长袍,掩盖住了面容和肢体,仅露出身后?飞舞的黑色触手。
他?曾尝试过窥视祂的真容,但仅仅是这个想法冒出头,就让他?感觉大脑刺痛,他?的灵性在疯狂提醒他?不要在危险的边缘继续试探,于是这个亵渎的想法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这件事也让他?成为了一名信仰更加坚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