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跟宋媛一同住进苏黛院后,府中便来了一群侍女跟嬷嬷,口口声声说是来服侍陛下的恩人,可却没少磋磨瑶光。
她一举一动都在教习姑姑的眼下,但凡出现半分差池,便少不了一顿挨骂。
在烈阳之下,顶着书著站了许久,等姑姑一松口,她便急忙钻进屋子里,提过木案上的茶壶倒进嘴里。
“姑娘。”
教习姑姑的声音冷不丁的提醒下,瑶光认命似的放下茶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她到底何时能走?
瑶光转过身,素着一张小脸,出了点汗的白颈衬得跟块玉似的。
“姑姑,我何时能出去?”
芳姑姑瞥了她一眼,“没有陛下的吩咐,姑娘哪也不能去。”
自打她第一日见着瑶光,就不甚喜欢,她从前在宫中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姑姑,可教的到底是皇室中人,虽是性子顽劣了些,可到底学得进去。
反观瑶光,性子虽没有那些锐气,还算听话懂事,可教过的东西,转眼便忘了,依旧不顾礼节的说话做事,让她颇为头疼,若是陛下日后问起来,她也不知如何交代。
“奴婢教的这些东西,瑶姑娘可要认真学,须记在心中,陛下日后必定会来检查。”
瑶光生着闷气,她为何要学这些东西,又种不了菜。
她有点不死心,“真不能出去吗?”
“瑶姑娘可莫要想着私自逃走,触怒龙颜,你我生在大盛,便都是陛下的子民,生与死只在陛下一念之间。”
瑶光有些郁闷,只得岔开话题,“宋媛呢?”
“当下姑娘与宋姑娘,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婢,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直呼主子姓名。”
屋内寂静了良久,她才出声,“知道了。”
——
皇城,帝王殿。
“陛下。”
傅上淳抬头瞥了他一眼,继而俯身提毛笔,“你来了。”
“如今水患一事已经得到抑制,臣此番前来,是还有要事禀告。”
傅上淳不为所动,李珏继续说道,“在淮南治水一带,微臣发现,当地富庶地主大肆囤积粮草,侵占土地,强买强卖,逼民为奴,百姓竟已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便逼迫他们开仓放粮,不从者斩首示众,才得以遏制灾情。”
“此事臣擅作主张,请陛下责罚。”
“无碍,治水当急,此次先斩后奏也由不得你,朕知晓你的难处,必定不会为难于你,可你虽治水有功,朝中那群士族旧臣,就等着看你的笑话,朕若不对你施以严惩,日后恐难以服众。”
李珏跪地而拜,“谢陛下隆恩。”
“今日特地来寻朕,可不只这一件事吧?”
“陛下好眼力,不仅仅是淮南一带势力猖獗,臣追根溯源,发现这水患的根源是江州大坝倒塌所至。”
“呵。”
傅上淳低低冷笑了一声,心中已经十分了然。
“给朕查,先帝在世之时,是何人修建的江州大坝,给我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