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梦,再也不会实现。&rdo;凌霜收起目光中的寂寞,慢慢扬起一丝微笑:&ldo;但言悔的出现是另一个契机。他是言悔,不是仇焰。我们没有前尘的恩怨,但他却有拼命补偿的心。他默默付出,我尽情渲泄。我不用担心我的恨令他受到伤害,因为他欠我,所以全部默默承受。暗香,如果他是仇焰,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但他是言悔,而他有着我梦中那个人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他想弥补的心令他不能背叛我。&rdo;顿了一下,凌霜定定地说:&ldo;所以,只要他不先出手,我便不会杀他。他若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止。他想留下,我也不会有异议。你明白吗?暗香,言悔是虚幻的,所以我早已做好破灭的打算,毫不怜惜。但只要这幻象依然存在,我便不会主动去打破它。因此,他还是想补偿的言悔,我还是恨着仇焰的凌霜。&rdo;&ldo;我不懂…&rdo;暗香喃喃地摇摇头,她能听出凌霜话语中对仇焰的浓浓羁绊,但她不能理解一份包含了不信任与破灭准备的爱意,会涵含着什么样的眷恋。或许暗香不能明白,但仇焰却意外的明白了,也因此,他竟在此时,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暗香看到仇焰竟在微笑,而那份笑容柔和的令人心动时,她更加困惑了。不懂,真得不懂,那是怎样的一份情?竟将爱与恨纠葛在一起,将前尘的痛与后生的苦缠绕在一起,在爱恨至极过后的平静中,各自持维着一个以为对方不知道的幻像,各怀心事的再一次羁绊到了一起…&ldo;暗香,&rdo;凌霜温柔地说,&ldo;你现在不会懂的…有一天,你爱过、恨过、痛过之后,便能明白了…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懂。&rdo;&ldo;教主…&rdo;&ldo;你走吧。&rdo;&ldo;教主!&rdo;暗香蓦然跪下,泪流满面:&ldo;若教主放弃玉莲教,那暗香也不再眷恋江湖!只求留在教主身边为奴为婢伺候教主!&rdo;凌霜幽幽地长叹一口气:&ldo;好妹子,我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位红颜知己,我对你说过,此生我已经给了别人,虽然最终无疾而终,可是这份付出的情已经耗尽我的心力,再也收不回来。我知你对我好,所以更不能留你,走吧,不要毁了你我这份深情。&rdo;暗香低低地抽泣着,凌霜犹豫一下,最终没有上前安抚。暗香仿佛流尽了一生的泪水,待她再度抬头时,便已眼中无泪,目光坚定。暗香冲着凌霜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拔剑回鞘,定定地看着仇焰,目露威胁:&ldo;教主,若那金焰…不,言悔敢令你有半分伤心,我暗香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他!&rdo;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然,仇焰知道暗香这席话是说给他听的。于是,他坚定地点点头:我岂能再负凌霜?绝不!暗香放下心来,因为她能看出仇焰眼中没有半分虚假。她抹去眼角最后一滴泪珠,便昂起头,强忍回头的不舍大步离开。她的教主已经蜕变成一个她不再熟悉的人。以前的凌霜,是不屑、不善、不愿与人交流的冷淡,那种冷,是一层盔甲,褪去了冰冷,便是温柔的教主凌霜。而现在的凌霜,是看破一切超然于上的淡漠,那么平淡已经渗入骨髓,再也不是大风大浪可以激起波澜的凌霜。暗香原本是想迎回教主,与分散各地的教徒聚集后东山再起,可是此刻,她好像蓦然失去了目标,不知该做些什么。迎面走来一对夫妇,二人都有一条残腿,女的挎着一个竹篮,抱着一个一、两岁大的熟睡的孩子,男的扛着锄头,三人组成了一幕温馨的画面。暗香与他们擦肩而过,忽然脚步一顿,蓦然叫出:&ldo;小珺?!&rdo;哑嫂愕然回头,看到暗香后,顿时万分惊喜,急忙把孩子递给哑哥,扑上前去紧紧握住了暗香的手,两泪湿润。暗香怔怔地看着为人妇、为人母的小珺,虽然她再也不似身处玉莲教时那般丰盈玉润,却全身上下都弥散着浓浓的幸福感。粗布麻衣、不施粉黛却更加彰显出她身为女性天生的美艳,那份美,是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满足。暗香看看小珺,又看看哑哥---阎霄,阎霄冲她友好地点点头。暗香的目光又落到熟睡的孩子身上,那孩子继承了母亲的娇俏,生得十分可爱。暗香呆呆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忽然一颤,急忙道:&ldo;你知道教主也在这边住吗?&rdo;小珺点点头,温柔地笑着。暗香顿时明白了,她也不由微微笑了起来:&ldo;你们一直在照顾他吧…&rdo;小珺闻言笑着走到阎霄身旁,甜蜜地依偎着他,阎霄的眼神万般怜爱,同样笑得非常知足幸福。暗香笑了,虽然他们不能说话,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暗香却知道他们要说什么:若无教主当日恩准我们离教,又哪有今日这般幸福?如今教主有难,我们自当万般照应,以报当年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