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的膝盖倒是软。”
跪着的柳清怡抬起头来,似是根本不在意秦潇潇的这句讥讽,她满眼空洞与冷静,全然没有像秦潇潇想的那样惶恐哀求。
她磕完这个头,只是起身自嘲冷笑一声,缓缓道:
“清怡知道表姐不可能原谅我,我这次来,也不是求表姐原谅的。”
“哦?”
秦潇潇惊讶出声。
这次终于不扮柔弱装可怜了?倒让人有些意外。
“清怡之所以跪表姐,是想让表姐顺顺气。人要求些什么,最起码要做到坦诚吧?”
秦潇潇没有出声,只淡淡等着柳清怡接着说。
“清怡和表姐坦白,陷害你假怀孕的药,就是柳府下的,这个主意,就是我出的。”
她神色笃定,抬眼看秦潇潇,却现秦潇潇神情没有半分变化,微微讶异之后,便是自嘲一笑。
“原来表姐早就知道了,我还自作聪明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
早在柳清源下药的时候,李凌锐便和自己说了,是柳清怡给柳家母子出了主意,所以秦潇潇并不意外。
她没直接报复柳清怡,只是觉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下场不会好。懒得和一个心思只在内宅之中的小女子计较罢了。
柳清怡舒出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带足了诚意,没准备和秦潇潇隐瞒这件事。
于是接着道,“父亲已经下狱,我们柳府也被皇城司的人围了起来,就等定下罪名,便会抄家灭门了。
父亲的罪名即使不用等太子殿下那边查清蓬莱郡的事情,便都够掉脑袋的了,母亲惹怒陛下,更是罪无可恕。
可是清怡还有救,我此次前来,就是求表姐放清怡一条生路!”
秦潇潇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她放下手中茶盏。
“你既知自己做下的事情,不去求舅舅,不去求我母妃,反而来求本宫这个苦主,你怕不是脑子被门挤了吧?你凭什么认为本宫愿意做那个冤大头?”
柳清怡却不慌不忙,认真看着秦潇潇的眼睛。
“母亲已经去求过舅舅了,可是舅舅虚与委蛇,只说会保下我们兄妹的性命,但父亲必死。
可是我们心里清楚,舅舅既然不愿意救父亲,就是拿定主意要用柳家顶罪了。我们手里握着这么多年帮舅舅做事的证据,父亲死了,舅舅担心我们怨恨而不能帮他保守秘密,真能放心我们母子活得好好的?”
柳清怡自嘲笑了一声,“舅舅的心有多硬,表姐能不知道吗?”
这位国舅心中只有权势地位,这些外甥、外甥女于他而言只是拿来利用的工具。
原书中也是,柳家被抄家倒台时,萧国舅为了撇清自己身上的关系,将全部的罪责都推到了柳茂的身上,自己去了北疆战场做兵马大元帅。
“所以呢?”
秦潇潇端起宫人刚给她续的滚烫茶水,吹了吹浮沫。
“你是认为我的心不硬,是那个愿意救你们的冤大头吗?”
柳清怡表情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这次来,不是单纯来攀关系卖可怜求表姐同情的,伤害已经铸成,我知道表姐不会原谅我。所以,我是带了足够的筹码来和表姐谈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