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忱注视着她,目不转睛看着这双澄澈冰雾、仿佛从清透湖水中捞出来的水润润的灵眸。
轻薄乌睫每一下的颤动,都仿佛是羽毛扫在了心尖上。
泛着别样的痒。
想去将之抓住,囚于掌心。
又想倾尽所有,小心翼翼呵护着,捧在心头。
姜映晚并不知他在想什么。
她没去看他沉沉晦暗的眸子,轻垂着眼,努力忽视着被吻的生麻的唇瓣,解释着方才的问题:
“——只是坐久了腰有些酸,不太舒服,想换个姿势动一——”
她还没说完,冷冽气息逼近,裴砚忱扣着她脸颊,很轻很轻地在她眼皮上触碰了一下。
姜映晚嗓音骤僵。
没说完的话,蓦地卡在了嗓子中。
再也不出来。
眼皮上的温热一触即分。
她眨了眨眼,还未动作,就被裴砚忱惯住腰身打横抱了起来。
“天晚了,夫人,该睡觉了。”
“我……”
被放在床上,在他解她腰间束带的时候,姜映晚攥紧手指,轻轻出声:“我腰有些不舒服,不想行房……”
这句话,她并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裴砚忱扯开她腰间的束带,脱下她身上的外衣后动作就停了下来。
她狐疑抬头朝他看。
却见他已经灭了床榻附近的烛火。
折回床边,搂着她直接躺在了榻上,半点没有做其他事情的意思。
“哪里不舒服?”
他破天荒地好说话,哪怕她从白天到晚上接连回避行房,他也顺着她,“跟夫君说,为夫帮夫人揉。”
……
这场雨下了快三天,才终于停歇。
待雨停时,整个天空都是水蒙蒙的。
空气潮湿得厉害。
路上大多有积水,车马不便。
裴砚忱在别院又停了两天,待天彻底晴了,才带着姜映晚离开别院。
这次离去,不像之前短暂出门散心那般上马车就走,裴砚忱特意让春兰她们收拾了一部分衣物。
看着后面马车中装着的行囊,姜映晚细眉蹙起,她坐正身子,马车缓慢行驶起来,偏头问旁边的裴砚忱。
“怎么还带着行囊?”
“这是去哪儿?”
裴砚忱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敛眸倒着茶水。
听着她的话,他缓缓抬了抬眼皮,
淡淡说:“我们换个地方住,自然要带些行囊。”
“换、换地方?”
姜映晚语调诧异,心口瞬间揪了起来。
她下意识掀开车帘往外看,这才现,别院中的婢女下人们基本也都带着行囊上了马车,最后出来的管家还在别院的朱门上落了锁。
只是不同的是,春兰她们及别院中侍奉的婆子侍从等人,坐马车去的是城北方向,而她和裴砚忱的这辆马车,则是一路向了南。
在益州待了这么长时间,这座别院中有多少侍奉的下人,姜映晚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