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这一出,更让在场的大臣都表示,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去招惹宁侍郎了。人家骂人不带脏字,还引经据典的,直接说得你哑口无言,气上心头,却无法反驳。若没有抗衡他一张嘴的能力,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散了朝,与宁侍郎交好的大臣走在他身边,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叹道:“五年过去,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厉害啊。”
宁侍郎年过三十,却仍是一个好看英俊的男人,身上穿戴妥帖,一丝不苟,正如清风朗月一般,完全看不出平日竟是与金银打交道,一身铜臭味的人。换句话说,他的模样,很具有欺骗性。
“这算得了什么?”
宁侍郎拍拍纤尘不染的袖口,眯着眼瞧着走在前边刚才进言的那位李大人,翘了翘嘴角。
黄大人瞧着他这模样忍不住抖了抖,道:“你这模样,是又要算计谁了?”
据以前的经验,只要这家伙一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那就是有人要被他算计了,黄大人深有体会。
宁侍郎笑眯眯的道:“我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只是,有人犯我,我必要十倍报复回去!”
哼,敢欺负他闺女,那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黄大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给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李大人默哀了一声。谁不知道,这宁大人最是护短不过,睚眦必报啊。
*
珍珠可不知道自家父亲在朝上大发虎威,更不知道整个皇宫因为她掀起的波澜,杖毙九个宫人的事情更是没有一句传入她的耳中。
“我怎么瞧着碧萝今日脸色有些不大好啊?”
珍珠有些担心,问碧玉:“你与她同屋,她近来可是身子不大爽利?若是如此,可别让她硬挨着,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张太医过来给她看看。”
碧玉垂着眉眼道:“良媛心善,只是碧萝不过是夜间踢了被子,有些受凉了,多休息休息便好了。”
那日清音阁,他们绛色院的宫人也没落下,回来他们便吐了。她与碧水二还好,吐过两次,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似乎还没散去,不过她们勉强算是恢复了过来。碧柠,碧柠自来是个闷性子,瞧不出什么来。不过碧萝可没见过这仗势,反应是最为剧烈的,回来吐了一夜,在睡梦中也被噩梦惊醒,抱着她直嚷着害怕,一夜就没入眠。如此,又怎么会有好气色?
珍珠点点头,道:“你与她同屋,就要你多费些心思照看她了。”
碧玉点头,道:“良媛放心吧,奴婢知道的。”
珍珠今日精神倒是好,看外边太阳不算热烈,想起昨日拿回来的桂花,忙让碧水取了过来。
这桂花搁了一天又一夜早就已经蔫了,不过香味却仿佛更浓烈,搁在屋里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都是桂花的香味。
桂花酒需要新鲜的桂花,珍珠瞧着这蔫搭搭的桂花皱了皱眉,让碧玉取了一个干净的白布过来,包着拿出去摊在地上晒着。
“虽然桂花酒是不行了,不过晒干了放香囊里边,也不是不错的!”
珍珠坐了一会儿,突然来了兴致,让张嬷嬷取了自己的库房钥匙来,打开去里边瞧瞧有什么东西。
她进宫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一个盒子,里边装的全是她的金银首饰,另外便是揣了很多银票。不过至今这些东西都没怎么动,还在她的妆奁盒子底下塞着的。她可是太子最宠爱的良媛,底下的人上赶着奉承她都来不及,哪需要她撒金花银的,只要底下吩咐一声她想要什么,其他人立刻就送到她面前了。
也是如此,她带来的东西非但没有少,反而还变多的。太子瞧着什么好的东西,便会记起她来,差人将东西往她这儿送。如今,她的库房里边已经装了一半了,里边的东西拿出去都让人咋舌,因为全是御制的。
打开库房,张嬷嬷率先走了进去,将里边的窗户全都打开,通了风,这才让珍珠进去。
“良媛您屋子那扇屏风也用了些时日了,不如换上这扇大理石紫檀木的屏风?”
张嬷嬷指着一个三扇开的大理石屏风建议道。
珍珠摇头,嫌弃这太过笨重了,
“这两个琉璃碗倒是好看!”
珍珠捧着两个琉璃碗赞道,在自己库房里翻检,她却有一种寻找宝物的新鲜感。太子送来的东西,她可没有仔细看过,见好些东西都觉得新鲜。
瞧她这么开心,张嬷嬷将取来的库房的单子收了回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门口开口说道。
他回来进屋没见着人,听碧柠说是在库房,这才不紧不慢的过来。
“殿下,您下朝了?”
珍珠走过来,伸出白嫩的胳膊给他看,道:“您送了我好些东西啊,你看,这是我刚翻到的珊瑚手串,这颜色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