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芸穿着浅灰色打底软毛衣,将价值不菲的大衣挂在椅背上,棕色的头挽成一丝不苟的髻,气质清冷,一看就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冰美人。
就像一座冰山,远看是美景,近看冻的伤人,仿佛世间都不在她眼里。
心上漾出凉嘲的绪波,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离开,但下一秒,我还是忍住了。
“小雨。”
见我站在门口,她率先开了口,“来都来了,站门口做什么?”
我勾了勾唇,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坐下后,顺手将包搁在一旁的椅子上,也没看她,翻着服务员递给我的菜单,说,“先给我一杯温水。”
服务员点头,转身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带上门出去了,我仍然低头看菜单。
“你现在怎么这么没礼貌了,一进来谁也不理不说,连一声称呼都懒得开口是么。”
我抬头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眉眼中尽是些不悦,满脸的不赞同。
“你不是说吃饭么,吃饭难道不应该先点餐么?”
笑了笑,我又无所谓的说,“你定这么高档的餐厅,等上菜的时间应该也不短,廖夫人,不会不知道吧?”
她似乎常年习惯了清冷,即便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也不会过于明显,看着我道,“我是特意找你来解决事情的。”
然后调整了几次呼吸,“小雨,我直接跟你这么说吧,社会是个现实的大染缸,得罪权势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何况受牵连的不会只是你一个人,正所谓民不跟官斗就是这个理。”
“所以呢?”
此话一出,罗芸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了。
也对,我这轻慢的态度,对于她这种早已经习惯于别人的恭维的来说,总会轻易的惹起她的不悦。
“我这是担心你,”
她似乎在努力克制。
可我最听不得的就她这种话了,心下自嘲,担心我还会摆出这幅不近人情的疏离来?
顿了会儿,她又继续道,“看来你还是对当年的事有怨念,是不是也在怪我在你爸出事后没找你,可是,小雨,你可能不知道,我到处找了你很久,后来才得知你被古凉夜藏在了兰市。”
“您想多了,当年的事我早就不计较了。”
“行,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求你原谅的话,等你以后做了母亲,就会明白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会不惦记自己孩子的。”
这么温馨的话,被她这冷漠的语气说出来真是刺入我心脏。
母亲记挂孩子。。。。。。。。。
一听这话,我冷笑不已。
真真是想问问造物主,这种屁话到底是谁说的?
气氛不对时,服务员敲门进来问我们点餐,我将菜单一合,说,“点杯柚子柠檬冷饮吧,其他的问对面的女士,她对你们这儿比较熟,让她点好了,我不挑。”
罗芸似乎很不习惯,用僵硬的语气点了几样招牌菜。
“说吧,想要我怎样?”
我也不绕圈子了。
像罗芸这类女人,在复杂的圈子里游走,眼光是何其的具有穿透力。
怎会看不出我的妥协呢。
“以源说他只要你一个态度,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态度?”
“当面给他道个歉就行,小雨,道歉是起码的诚意,何况你们把人伤的那么重,这个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你叔叔跟我保证过,只要以源觉得可以,他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小丫头。”
叔叔?为何干脆不说爸爸!!!
我紧紧的握着水杯,心里充满了厌恶。
无论如何,我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吧?虽不曾被她捧在手心里过,她也算废了这么大劲把我带来这个世界吧。
可为什么,明知我才是受害者,她却选择偏袒有错在先的继子呢?
想到过去的种种,即便过了这么些年,我以为自己对她不说没什么怨念,至少是冷静了下来。
可这一刻,还是有些起火。
这个女人是不是未免太过于冷血了?
一颗心,颤抖着,凉了又凉。。。。。。。。。。。。。
“他要我向他道歉,还要当面?”
也不知何缘由,一想起廖以源的疯狂和变态,我就不安,这种感觉里除了厌恶和怕,还有恐惧。
而且这种恐惧甚至还过于熟悉。。。。。。。。
我愤愤咬唇,“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