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洛莎……把枪拿出来……你知道我把它放在了哪里……”
软瘫在地毯上不能动弹的女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她的动作,“给子弹上膛,我教过你……然后躲回书架下面……如果他们发现了你,就开枪……”
女孩儿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眼眶里盈蓄的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下,边掉眼泪边跑到书桌前,用藏在地毯下的钥匙将书桌上锁的抽屉打开,拿出了里面的手枪,给枪上好膛。而就在此时,书房外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刚离开不久的那两个抢劫犯破门而入,在瞧见她的身影时立即给手中的枪上膛,骂了句“哦该死”
就想用枪口瞄准她的脑袋。“啧。”
阿诺德下意识地取出手铐要阻止这两个男人,随即却意识到他们看不见他,那他的一切行动对他们也造不成任何影响。出乎他意料的是,茜拉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在他拿出手铐的同时对着这两个男人胡乱地扣下了扳机——毫无技术可言的连续射击幸运地命中了他们,但她也因猝不及防藏的强烈后座力而使枪脱了手,像是受到了几声枪响的惊吓,狼狈地跌坐下来。她震惊地看着中枪后倒下的两个歹徒,惊恐地睁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她快速拾起脱手的枪,两腿不停打颤地站起来,紧握着手里的枪战战兢兢地走向门口,用枪口指着那两个已然死去的歹徒半晌,等到终于确定他们不会再爬起来时,才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母亲跑过去——“妈妈——”
金发女人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而从阿诺德的角度可以看到在她的目光停在茜拉手中的枪上时,眼里出现了绝望的色彩。女孩儿跪坐到她面前,慌乱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全然没有注意到母亲眼神的变化:“没事了妈妈……我去找电话报警……没事了妈妈……”
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话时,她眼里竟再次落下了滚烫的泪水24、问候您的危险三。“斐洛莎……你帮妈妈一个忙……”
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深邃的黑眸中映着女孩儿的脸庞,在得到她狠命点头的回应后忽而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傻女孩儿……拿好枪,把手给我……”
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她神态的阿诺德忽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而女孩儿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乖巧而惶恐地将握着枪的手伸向她。金发女人吃力地捉住她的另一只手来给枪上膛,而后在她反应过来以前,摁下了她轻扣在扳机前的食指——砰。沉闷的枪响于耳畔响起。女人的头颅被子弹瞬间贯穿,逼迫女孩儿扣下扳机的那双白皙的手失去了所有力气,垂落在身下不菲的柔软地毯上。鲜血像是刹那间绽放的鲜红花朵,自女人的后脑勺开始浸透那地毯,贪婪地蟠蜿蔓延。时间凝滞于此。作者有话要说:半更,明天上午补全……这一部分心理活动是重点,两个现实主义的傲娇……真是够了!——————————————————————————————————补全。这个幻境是茜拉的记忆,在21世纪发生的事。不仅仅是阿诺德看到了,茜拉也看到了。挠头,你们是想今天再看一次更新,还是想把更新留到星期四?如果是今天再更一次的话,那星期二就照常更新;如果是留到星期四的话,那就星期二照常更新,星期四也更新。写到这里我终于笑了,下一章虐一虐茜拉。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不是罪人,更何况她?2525、问候您的危险四短时间的沉默过后,茜拉把目光从那个满脸惊愕的儿时的自己身上挪开,像是对眼前重现的这段记忆没有任何触动似的眯起双眼,将此刻她身处的书房细细地环顾了一番,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噢,这真是让我看到了讨厌的回忆。”
“kufufufu……你倒是意外地平静呢,见到这种所谓‘讨厌的回忆’。”
曾在巷子里出现过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那个被叫做阿拉斯特尔的男人眨眼间便出现在书房门口那两具歹徒尸体的旁边,也终于让茜拉瞧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与大多数有资本的意大利男人一样拥有刚毅的面部线条,五官却比普通男人多了几分精致,只可惜那头漂亮的蓝发被剪成了相当可疑的造型。像极了凤梨叶子。茜拉嫌弃地想起了戴蒙?斯佩多神奇的发型,再瞅瞅眼前的阿拉斯特尔,忽然觉得这两人之间说不定真有什么联系,品味古怪到浪费了这张好看的脸。“得了吧先生,在危及性命的情况下我可没功夫沉浸在这种见鬼的记忆里。”
她耸了耸肩,用手中的枪瞄准了他:“比起这个,我倒是更介意什么样的人窥伺了我的记忆——这种感觉可真让人恶心,难道不是吗?”
阿拉斯特尔不以为意地一笑,缓缓抬起左手——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中瞬间出现了那根三叉戟:“当然,尊敬的小姐。不过你很令我惊讶……对于这种本该成为精神阴影的回忆居然不为所动,该说你狡猾还是冷酷呢?”
“噢噢,您想见到我悲痛欲绝的反应?别开玩笑了,术士先生,我的确曾经因为这件事而沮丧,但如果总被这种已经成为过去的东西牵绊可就不划算了。”
回以他狡黠的笑意,茜拉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我现在只需要活下去。”
子弹意料之中地打中了空气。茜拉吐了吐舌头,不得不对自己糟糕的枪法绝望了:“好吧,我还剩五发子弹。”
“用这种糟糕的枪法和术士战斗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将手里的三叉戟底端不轻不重地磕向地面,阿拉斯特尔讥诮地开口——就在三叉戟底部碰触到他脚下地毯的瞬间,这间用幻境制造的书房就突然震动起来,数不清的火柱从地底破砖而出,迎着屋顶汹涌而上,迸溅的火星霎时间在眼前绘制了一副炼狱般的画面!茜拉下意识地避开从身遭迸发的火柱,暗自吁了口气,迅速瞥了眼书桌边的两个身影——幻境中七岁的自己和已经死去的母亲仍在原地,那些火柱爆发的位置恰好避开了她们。“把唯一一枚雾属性指环给了那个男人,你难道不是有自信能够拖住我吗。”
眼里映出她紧张地躲避那些火柱的模样,他微微挑起下颚,嘴边的笑意隽永:“如果这种程度都受不了的话,即使你还剩一百发子弹也不够用的。”
“哦上帝,这真是太糟糕了,我死定了!”
她闻言夸张地捧住自己的脸颊,故作绝望地摇了摇脑袋,转而又像是受不了自己的表演一样笑出了声,冲他眨巴眨巴眼:“——您以为我会这么说?”
没有料到她的反应,阿拉斯特尔的眉心一紧,敛下了唇角的弧度。而茜拉的视线则是挪向他右手上的那枚眼珠形状的指环,稍稍后退了一步:“事实上我的确会这么想——前提是你手上的指环以及你本人……是真实的话。”
瞳孔骤然紧缩,男人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茜拉已三两步冲到了幻境中幼年的她自己面前,一把拽住女孩儿的衣领将她轻而易举地拎起,飞快地把枪口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脸上得逞的笑容狡猾而可憎——“好了先生——噢,或者说是女士。如果您想要您的同伴安全回到您身边的话,就请快点解除这该死的幻术吧。我热得快欲火焚身了。”
枪响之后阿诺德并没有去看茜拉脸上的表情。如果这真的完全是她的记忆,那么他可以料想她不可思议的震惊神情——同时他也知道施术者等待的就是他把注意力转向她的那一刻,因此他当然不会自投罗网。可就在他要收回停留在那个已经死去的金发女人脸上的视线时,余光忽然瞥见她身边的女孩儿战栗着抬起握着手枪的手,将枪口抵上了她自己的太阳穴——这一举动令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心望向她,可就在他看清她的动作时,女孩儿的嘴角翘起了诡谲的一笑:“还是上当了呢。”
就在她开口的同一时间,无数荆棘丛书房的墙壁钻出,从四面八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阿诺德!铂金发男人挑了挑眉梢,仅是低哼一声,湖蓝色的眸子里竟没有分毫慌乱。刺向他的荆棘在距他五米的番外内像是受到了什么肉眼看不到的力量抵挡,居然尽数化为灰烬!而连续不断的荆棘在因这股力量而被摧毁时也让“茜拉”
看清楚了那可怕力量的原型——阿诺德身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的球体屏障,所有利用火焰制造出的幻术都被这屏障抵消。“kufufufufufu……原来如此。”
女孩儿满意地笑起来,身体顿时被靛青色的雾气笼罩,待雾气消散时已然成了那个不久前出现在巷中的术士阿拉斯特尔。右手上戴着的指环火焰逐渐熄灭,他终止了那些荆棘的攻击,轻笑着看向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的阿诺德:“事先利用指环里发出的云属性火焰在广范围中进行放射,在反射到攻击时点燃雾属性的火焰,借助这层云之炎的增殖能力把用来抵消攻击的雾之炎的作用增倍……果然是不容小觑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