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分钟,秦幼音手指突然抽动一下,蹙着眉喊了声“小炎哥”
。
顾承炎急忙抚上她的脸颊:“音音!”
“小炎哥,我的戒指……戒指被人给丢了……”
顾承炎眼廓热辣,沙哑说:“没丢!哥捡回来了!”
“捡回来了……”
秦幼音咕哝着重复,发迹被汗湿透,挣扎着醒过来,对上顾承炎近在咫尺的深黑瞳仁,她傻看了一会儿,泪悄悄滑下,“哥,你真的来了……”
顾承炎怎么扛得住,贴过去把她抱到怀里。
女警叹了口气,找医生来给秦幼音做检查,医生点点头:“体征平稳了,心悸也基本恢复,脖子的切口不算深,没伤到主动脉,其他检查结果都在报告单上。”
“能谈话吗?”
“时间不要超过半个小时。”
得到医生首肯,女警不得不打断小情侣亲密,敲敲床头桌:“小妹妹,可以配合么?今晚发生的事,包括可能存在的前因,都需要你亲口陈述。”
顾承炎森森扫过去,冷喝:“她吓坏了,非得今晚不可?!我是几点报的警?你们又是几点来的?!如果不是我找到她,等警车赶到已经出事了!”
他态度恶劣,秦幼音紧张拽住他的手。
女警理解家属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寻找和定位需要时间,而且要不是我们去了,你可能会把人打死,要负责任的!至于笔录……越早越好,那帮捅伤的简单包扎之后全关所里拘着了,这种事,难道要让施暴人先说吗?”
这种事,施暴人。
两个字眼儿狠戳着顾承炎心上的血洞。
秦幼音感觉到他手臂上筋络暴起,怕他会跟警察起冲突,忙说:“我可以配合,你们问什么,我都说……”
她唇角发颤,想着曾经的画面,无一不龌龊脏污。
一直忍着瞒着,生怕顾承炎知情,却在这个夜里让他见到了最不堪的场景,以及接下来,将要巨细无遗地亲口陈述。
她受不了在他面前说那些。
秦幼音无措推他:“哥……你,你不要听好不好。”
顾承炎深深凝视她。
秦幼音眼里漫上哀求,把他的手指握到疼痛:“在外面等我,半个小时就好……”
顾承炎沉默半晌,亲吻她的头发,把她揽到胸前拍了又拍,缓慢走出病房。
秦幼音盯着他的背影,心脏被扭成几段,用病号服的袖子粗鲁地抹眼睛,身体不由自主蜷起,往后退了退,贴在床头上。
女警已经明白了,神色沉重地坐在床边,放缓语气:“所里查过了,周岭有过两条猥|亵记录,是被亲生母亲举报的,一次十四岁,一次十六岁,对象……是你么?”
门虚掩着,顾承炎背抵在门口冰冷的墙角,静静听里面的声音。
拳头一点一点攥起,直到秦幼音小声说了一个“是”
时,蓦地绷出嶙峋死白。
秦幼音望了眼病房的门缝,眼底光芒寂灭,又说了一次:“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