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吴砚之一愣,猛然觉他话里有话。陈青获竟然是故意抖出最大的罪行,来勾引他的惩罚。这个疯子,真不怕他直接一刀捅死他?
不,是一刀捅死他,再捅,再捅,再捅,再捅。。。光想吴砚之都觉得烦。
而他就是被陈青获气得憋死,也不会认领那个身份。
“典狱长,唤谁。”
“。。。。。。”
“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死不承认。陈青获也想不到他有这么固执。抬手拨开身边芒草。晚风倏地涌进,原来他们已经站在芒草地边界:
“和我来吧。”
吴砚之两步走出,忽然星垂野阔,眼前竟是一片开拓的花海谷地,他们立于草坡之上,身后上百只萤火虫在原野缓飘飞。大概是他们的捕猎游戏,吵醒了芒草的原住民。
吴砚之喃喃失语,而后贝齿咬住了下唇。多像青丘。
青丘啊青丘。有他梦里才会出现的花海。陈青获带着他在青丘好山好水里周游。他们翻过一座又一座小丘,经过一朵又一朵花草,明明现在,蛇还是那条蛇,狐狸还是那只狐狸。
却再也没法回到过去。
陈青获缓步到他身旁,手指拨开耳边的萤火虫:“或许石涅是对的,我们不该舍弃故乡,就为了融入人类的世界。”
“。。。。。。。”
“人类的花花世界光怪陆离,可囹圄方圆几十公里,只有这儿能见到星星。”
说罢,他隔着纱雾似的夜色,定定望了过来。怪他天生的那副微笑唇,稀释了语气的惆怅。
吴砚之避开他视线,转身去看远方山下灯火璀璨的浮川市:“那又怎样。与我无关。”
陈青获定定望了他侧影:“我知道我陈青获,恶名远扬。他们说当年我接近石涅的源于一个赌,我不否认。”
吴砚之深吸一口气,把双手背在身后:“听说过。”
“其实那年冬天,有批妖怪想偷闯人间过年。他们恨石涅死活不冬眠,于是找到了我,新生的九尾狐。”
“有批妖怪?”
吴砚之右手把左手腕攥出了红痕,冷笑,“不是饕餮吗?”
“你。。。。。”
陈青获怔怔,“你怎么知道。”
可是你这不就是间接承认了吗,笨蛇。
吴砚之知道,当然是饕餮亲口告诉的他。早在一千年前审判九尾狐的例会上,饕餮一脸歉意说,对不起啊石涅,其实真要算账,还是我撮合了你们。
石涅你奉为万幸的相遇,是九尾狐听了我的指使,有意被你抓到哦。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