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越想脸越热,喉结不安地动了动。
傅星河把论文给雷院长后,和他一同从电梯出来,就瞅见了林天。林天很高,在普遍一米七不到一米八的个头里,他高人一等。比起从他身边过去的病人或家属,或是护士,他白得扎眼。
牛奶一样的肤色。
他还站得很直,屁股很翘。
雷院长发现他的目光,“你朋友?”
傅星河嗯了一手,就慢慢走到他身后去,“看我呢?”
他单手攥住林天的手臂,头靠过去,离他很近,“我人在这儿你看照片?”
林天不好意思道:“我这儿睹物思人呢,我太想你了。”
傅星河瞥见他红透的耳根子,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走吧,回去看。”
林天讷讷地嗳了声。
雷院长站在原地瞅着两人亲密的背影。
他在斯坦福认识的傅星河。
像傅星河这样的人,追他的人很多,洋妞,中国人,男男女女都有。但傅星河宁愿面对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也不出去跟人交际。他沉迷于医学,所以他才能那么厉害,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成就。
他还以为傅星河一辈子也不会交朋友讨老婆了。雷院长若有所思的视线直到他俩出去,他人才动。
他拿着论文,准备给上面打通视频电话,确认傅星河升主任的事。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
雷院长人还没进电梯,救护车的声音还在响,身后几个医护人员急急忙忙推着两辆车进来了,两个人都瞧着很严重,脑袋都糊了,看着是被打的。急救人员流着汗道:“eeg没反应!!”
。紧接着雷院长就被人围住了,那是几个看着很蛮横的不良青年,身上带血,操着一口方言,“你是不是院长?”
“大哥我看见照片了,他就是院长!”
这时候,那青年亮出一把刀来,红着眼睛,像头发疯了牛,吼道:“救不活我兄弟,老子就让你们都偿命!你是院长,你管事的!让你最好的医生来!!!”
雷院长比较镇定,闻言也不惧那刀,有些病人家属是偏激些,但是没想真杀人。他道:“我们会尽力的,是刚刚推进去的病人?这样,他可能需要动手术,你们先去交钱,做检查。”
eeg没反应,可能是脑死亡了,救不活了。
但雷院长没实话说,还有一定抢救空间。
他还站在原地和一群人周旋,就看见前脚刚走的傅星河又回来了。
“你回来做什么?”
他诧异,今天中午不该傅星河值班。
他按了电梯,指着旁边一姑娘,“做手术。”
林天也站在他旁边。
那姑娘对方才掏凶器威胁的男人说:“二叔,我打听了,这是他们脑外科最好的医生!”
姑娘来的慢一步,车一停,正好就看到了傅医生,“上次三叔病重,那肿瘤就是这医生切的。”
傅医生的长相让人过目不忘,姑娘一冲动就拦下了他,“医生,救救我爸妈!”
傅星河看了林天一眼,跟着要下跪求他的病人家属进去了。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脑死亡了一个,另一个送到了手术室,由傅星河主刀。
林天没能和他说上话,就在手术室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下,病人家属特别多,零零散散六七个了,蜂拥而至。因为母亲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手术室里的父亲生死未卜,一家人都陷入了悲恸。
过了会儿,警察也来了,打人致死,这属于刑事案件,加上家属比较冲动,雷院长就让人报了警。
林天坐在不远处,听见家属说话。他听了会儿,听出了个大概。手术室里那个是父亲,脑死亡的是母亲。丈夫以前蹲过大牢,现在出狱一年了,出来后老实本分,夫妻俩开始做生意,哪晓得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似乎是很有来头,很不讲道理的人。
他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又走了出去,肚子里有点空,他还没吃饭。
傅医生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