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难得起了大风,似乎是在给这场战役造势。
玄墨全军出了城,势必要将这天下争端画个句号。
许常吉带出去的人,已经赶回了,总也不过四万人,也齐齐列阵候战。
今日沈秋卓,穿的是三年前的战甲,只要是在许南树面前,他总是年少的模样。
许常吉骑马立于一旁,听着对面马蹄扬尘而来,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一丝熟悉。
玄墨的战旗在黄沙中若隐若现,队前慢慢可见着一匹栗棕色的战马,马上的人,自身玄架,手中提着一杆玄黑的铁枪。
许常吉瞳孔骤缩,那张脸不是他的儿子,但是那定是他的儿子。
第一族的预言之梦,一定会生。
数天前,沈秋卓从庐坞出来就去找了许常吉。
“舅舅,舅舅!”
被沈秋卓吵醒,许常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的高兴,“卓儿,你好了!你可知你让舅舅担心死了!”
“是卓儿错了,不听舅舅劝告。可还有补救之法?舅舅一定要帮我啊,此战祁云不能输!”
“自然是不能输的,”
许常吉拍着沈秋卓让他坐下,“你怎的如此毛躁,白焕虽不好对付,但总也有些办法。”
沈秋卓眼神飘忽,寻思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舅舅,我想堂堂正正的打败白焕,拿下玄墨。”
许常吉有一瞬间好似不认识沈秋卓了,好像都是自己误会了沈秋卓,先前那些强攻屠杀之法都不是他想出来的。
祁云人虽然少,但是各个都是精兵良将,许家带出来的兵,许常吉自然也最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得施展他们的力量。
只是不知为何,近几日他越容易心悸。
当他看到许南树提枪而出的时候,一切都有了解释。
沈秋卓的失魂落魄,沈秋卓的突然端正认错,还有他自己频繁的心悸难安。
许是真的有什么父子连心,许常吉瞬间就接受了许南树还活着的事实,第一族定有起死回生之法。
两军令下,将士们呼嚎着上前,如一盘大棋,黑白旗子交织厮杀。
沈秋卓目光烁烁盯着许南树,双腿一夹马腹,穿越棋盘而来。
“许常吉不见了。”
许南树在场上搜索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许常吉的身影。
白焕也记得刚刚是看到许常吉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人,“他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不可能,兴许是埋伏在哪,你小心些,不要离我太远。”
这回可还真是冤枉沈秋卓了,他也不知道这大敌当前的,许常吉跑到了哪里去。
只是他知晓表哥不会跟白焕围攻自己,便也不多追寻舅舅的下落了,舅舅定有自己的考量。
许南树下马跃至人群中,长枪一扫,带起地上石沙,都可打得人四散飞去。
伴随着簌簌风声的,除了杂乱的叫嚷,还有低沉的枪鸣。
沉龙枪如龙在吼,呜咽的震动从掌心传边全身。
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使用沉龙枪,沉龙的震动逐渐融入到许南树的心跳中。
他从未有过如此契合感受,枪身似乎缠绕在了他手上,转颤刺挑,轻如燕舞,却又利如鹰击。
沈秋卓不是第一次看许南树用枪,当年在荣城,在那一方布帘的小动内,他瞥见过。
只是当时,许南树迷了心智,杀机四溢,差点一枪穿了自己,也未敢仔细瞧过。
如今许南树玄甲黑枪,墨翻飞,真如游龙一掷乾坤破,几乎要让沈秋卓看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