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大清早就拎着竹篮去山里采些野菜,家中留下几个馒头和白粥放在锅里,当做小荣的早餐,云娘走前趴在炕上睡的极香的小荣,是怎么也令人舍不得叫醒的。
可云娘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前脚刚踏出房门,小荣就半睁一只眼睛呲溜一声跑到窗子前,盯着云娘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每个人在孩堤时代心中都有个不能谈及的秘密,而日日看娘亲劳累的小荣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就是—卖花、卖京城大老爷们素日里难得一见的新鲜野花。
小荣胡乱的吃了两口饭,抄起屋角的小篮子就冲出房门跑进了邻家大娘的园圃,小心翼翼的摘下了最边缘的几十株玫瑰。
这是她同大娘私下敲定的交易,一个出钱一个出花。
采衫村离京城不到几里的距离,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一般只需两个时辰就能跑个来回,小荣估摸着一个上午的时间应当足够,回来时只需要编个谎话很轻易就能混过去了。
京城主街、商贩店小二吆喝的声音络绎不绝,楼黎辰背着双手走在街道上,只觉得有一点心烦。
前几天朝堂议事,他身为太子自当肩负起协助父王办事的艰巨任务,本来一切都聊得还算可以,他因听了父王苦口婆心的劝慰,一直强忍着以大事为主、切忌同他人骂战,结果……
两只老狐狸以京都治安管理低下,当街强抢者、拿根木棍就充乞丐的个例在那哭号着央求皇上把军队统帅权利交到他们儿子手上,言情激烈、声态如钟,最后竟然直接面对面互相抨击,就差手撸袖子直接掐起来了。
皇帝念在两位都是朝中重臣,忍了。
百官见龙坐上那位抻了个懒腰,直接看戏。
有几个位列后排、看不清人影的官员甚至低着脑袋下赌注,赌谁失败?
这种场面让他堂堂一国太子、说无不胜的楼黎辰看见了,还是在一旁干巴巴看着,这能忍吗?是个人他都忍不了啊!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场了,一挑二,短短一柱香时间,两个老头子胡子一翘,直接昏过去了,横着被侍卫抬出了朝堂。
然后,他就被皇帝一脚踢出皇宫,在这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什么时候完成查访任务才能回去见可敬的父王。
“我看这治安还不错,遛鸟的老大爷身体倒是硬朗,可惜早早秃了顶!”
“我就说那个老头子是在瞎扯吧,瞧瞧这条小狗,比那老头的脸都干净。诶呦,掉坑了?黑是黑了点,总能洗下去吧,灰不溜秋的倒是只能一剪子下去了!”
“民风多纯朴,连补丁都有种田的手中茧子厚的小女孩,也知道劳动光荣,努力赚钱啊,嗯,有希望、有前途。”
楼黎辰一路上不得闲,东瞧西望的将所见所闻都在心里吐槽了几十遍,走了整整半天愣是一个有问题的人都没找到,干脆闪身进了一家酒楼,叫了两叠小菜就着窗边光景慢慢品尝起来。
本不报什么希望准备今晚露宿街头的楼黎辰,突然被两个彪形大汉吸引了目光,黑胡子有刀疤,行动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有点意思!”
楼黎辰想了想,一拍桌子直接挑了出去,紧跟着两个大汉行迹走出了城门。
路线渐渐偏远人烟,楼黎辰躲在草丛隐约见到最前方似乎有个人影,脚步越来越轻快,似乎是觉察到自己被生人盯住了。
还算个机灵的。
两个大汉四下张望一圈,确认无人后也不再耐心等待,抽出腰间朴刀,三步并做两步的直接冲了过去,直接将那人放倒。
“救命啊!救命啊!”
奶声奶气的女声,看来还是个小女娃,这群家伙真是没人性。
楼黎辰随意的在地上捡起块石头,使出轻功翻了个跟头直接挡在了两人面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们这两个无耻鼠辈在此纵恶行凶?放下手中武器,我饶你们一命。”
“哪来的小白脸,捡个石头当兵器,你不要命了?找死啊。”
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拎着刀冲楼黎辰做了个砍头的姿势,正要一拳打去被身边的男人止住了动作。
“大哥你?”
一直在旁打量着楼黎辰等我黑胡子大汉眨了下眼,将手中被绑住的小女孩推倒地上,拱了拱拳道:“这位少侠,不知我兄弟二人何处得罪了你,能否做个人情就此别过,一个小姑娘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大不了你我三七分?你拿大头。”
黑胡子大汉应当是个老手,方才楼黎辰飞过来时他揣测出此人武功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就生了合作的心思,而另一个大汉明显看不清局势,在一旁看着那块石头骂骂咧咧。
楼黎辰细细瞧了两眼地上的女孩,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谁跟你三七分,我要的是全部!”
“这位少侠,我们认栽了,这女孩是你的了,刀子,快走快走。”
黑胡子一把拉过刀疤汉子飞一般的逃出十丈远,连衣服颜色都看不清了。
楼黎辰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扔掉石块,蹲在地上把小女孩身上的束缚解开。
咦,这个小孩有点眼熟?补丁比茧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