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芷宫外数十米处,偏僻的墙根脚下,一抹偏杏黄色的身影站立屋檐旁焦急得朝远处张望。
随御膳房小丫头匆匆赶来的宋伍儿,搭眼便认出赵氏,兴奋得朝她所在方向挥起手来。
“娘亲,我在这里,快来看看!”
近整月未见,宋伍儿心里亦是想念得紧,不顾小丫头气喘吁吁得追赶,一个箭步便冲到赵氏身旁,细细打量起她来。
“娘亲脸色似乎比往些日子好上不少,是不是父亲又偷偷托人在城外为你调配脂粉了,诶呦呦,这脸蛋光滑得连女儿都比不得了!”
宋伍儿伸手在赵氏脸上捏了下,随即开起她的玩笑来。
赵氏见被宋伍儿说穿心事后,老脸一红,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下,笑骂道:
“本以为你这猴性子入了宫会规矩些,谁想一开口便是酸书生勾搭姑娘的话,女孩家家的,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得,又来了,只要数日未见,娘亲开口定是狠狠怒批一通,几十年间从未遗忘,倒也难得。
素知赵氏脾性的宋伍儿轻叹出声,任由她数落几句后方开口询问正事:
“早先娘亲在我入宫前便告知会在复选期间寻我见上一面,可是有要事相商?”
赵氏私揣给她的字条虽已销毁,但字句仍是历历在目,宋伍儿心料或是与择选夫婿有关,忙开口问道。
赵氏见宋伍儿并未忘记正事,心下安慰,遂握住她的双手沿着墙根走上几步,郑重道:
“其实近来我与你父亲还有元娘、续业续昌他们,没少在文武百官府上走动,想着给你挑了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虽然有几个像模像样的公子,也还挺入眼的,但我们想着这事还得趁你心意才是,便来问问你在宫内可有看上的人,若没有便尽早出宫,仔细择个好的低嫁了便是。”
宋伍儿见赵氏不再拘泥于选秀,心下暗喜,即刻摆出副委屈脸朝赵氏诉起苦来。
“娘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诺大宫内除了皇上同他的几位皇子外,能见到的男子只有宫中侍卫,即便女儿有心嫁人,也是无可奈何啊,难不成真要送女儿在那两个厚颜无耻的王爷间选择一个?”
瞧着自家女儿满肚子委屈,滚在嘴边无数话语也只变作安慰,怜惜得劝导起宋伍儿。
“行,选秀之事算我们思虑不周,不过伍儿你可记清了,待出宫后你要乖乖得同我们在各家府上走动,不要成日跑到大街上闲逛,女孩子要趁早寻个安稳地才是正道。”
赵氏苦口婆心得劝解起来,宋伍儿难得不再反驳,由着她讲,无论与自己心意是否相合,只管点头称是。
“你这孩子不要有心敷衍我,反正出了宫,愿意或不愿意都要随我去,不怕你赖账。”
赵氏见她仿佛一个木偶般只知点头哈腰,一时间不知该笑该哭,拍上她的脊背直带她往宫内走去。
“我特意在淑妃宫外见你,就是为了方便,反正是淑妃拖口信邀请我来,顺便把你的事情也解决了吧!”
赵氏贴在宋伍儿身边低语道,又告诫她哪些话不可多说,在淑妃娘娘贴身婢女的带领下,入了她的寝宫。
“多日未见,伍儿在宫内过得可顺遂,如果有嬷嬷宫女们做得不好尽管来找本宫,大家都是至亲之人,就不必拘礼了,快来上坐让本宫好好瞧着!”
淑妃早端坐在床前等候起赵氏前来,如今见宋伍儿也紧跟她身后进宫,忙起身止了二人行礼,一把拽过宋伍儿的手,亲昵得问东问西起来。
宋伍儿虽被拉扯得有些不喜,但还是浅笑着一一回了,待得赵氏将今夜晚宴有关宋家的安排讲完,赵氏话锋一转,始终乐吟吟笑着的淑妃顿时挎下脸来。
“近来有劳娘娘为伍儿之事费心,只可惜我家伍儿实在福薄,恐怕实与宫中无缘,待上许久愣是连个能看入眼的男子也没有,恰巧我在宫外为她寻了几个好去处,这便带着她向淑妃娘娘您请辞,希望您能在三日后的复选上让她顺利退出,这样也不失了宋家颜面,你看如何?”
赵氏望向淑妃,满脸痛惜之意,仿佛宋伍儿选择出宫是多么巨大的损失,淑妃娘娘微跳下眼皮,怒了努嘴,只望向倚在身旁的宋伍儿,试探着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