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夫人小姐们皆坐在轿子里,宋元娘近来无事也随同队伍前去,宋伍儿身边的三个丫头除春儿家中有些事情需处理,其余二人都笑嘻嘻的跟在小姐轿后玩闹。
相国寺位居京城外东五里处的密林内部,宋家一行人队伍拉得极长,后头又有个庞然大物耽误着行程,最终在宋元娘的提议下,为不误时辰,由宋家小姐夫人们先行前往相国寺,后面的队伍派了心腹丫头指引着慢慢前行便可。
轻装前行的宋伍儿几人,不多时就来到了雄伟庄严的相国寺门前,阶梯统共一百零八个,象征人间1o8种烦恼,每踏上一阶就算去了种烦恼。
因着前几日赵氏提前命家丁来相国寺叮嘱一番,是以她向寺门前的扫地和尚自报姓名时,小和尚二话不说,一溜烟冲进寺中将方丈叫了出来。
“阿弥陀佛,辅夫人亲来相国寺,老衲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方丈见到赵氏,忙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礼。
现年八十又九的相国寺方丈身体硬朗,走路带风,脸上是得道高僧固有的慈悲相貌。
赵氏见老方丈并无半分架子,倒先施起了礼,慌忙笑着回礼,温言道:“方丈不怪罪我等闲人为寺院带来凡尘浊气,已是感激万分,方丈您多礼了。”
站在赵氏身后的小姐夫人们见状,也冲向方丈行礼,待寒暄良久后,由方丈亲自带领去参拜众佛。
相国寺拒收灯油香火钱,只纳佛身砖瓦。是以,早知此礼的赵氏才会命人大老远跑去祈南山请佛,为寺庙献缘。
“夫人此来是为小女求得姻缘,即如此老衲倒可为夫人你推荐一人。”
方丈通过简单攀谈,望了望宋伍儿的面相,微笑着向赵氏提议。
“老衲有位师弟,想来夫人也曾听过他的名头,法号明秀,现在相国寺中做得禅师,若夫人不介意老衲愿为引荐,为小女施主提点两句。”
明秀禅师?听见这个名字的赵氏立即变了脸色,险些站起身来,声音颤抖着问道:
“可是当年曾在漠北战役中为陛下出谋划策的那个明秀高僧?”
“陈年旧事何必在意,呵呵。”
见赵氏激动到只差扯过宋伍儿将她扔进明秀禅师身边的宋元娘,同宋伍儿对视一眼,皆露出疑惑之情,尤其是活了两世的宋伍儿,虽深居寺院数十年却也从未听过相国寺有个叫明秀的高僧,只能狐疑的盯着方丈同赵氏看。
“莫说太多感激之言,只能有劳方丈为我等带路了。”
赵氏再恭敬的对方丈行礼,便扯过宋伍儿紧随其后,绕着长廊走了一大段路程,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禅房前止了步子。
经由路上赵氏对宋伍儿的细声讲解,宋伍儿终于明白赵氏为何对明秀禅师如此推崇,敢情这位高僧还曾做过元朝的名义大将军,是妥妥的护国功臣。
相当年,元朝皇帝还不是元熙帝时,先皇最厌恶的就是只知带兵四处打仗的元熙皇帝—楼明勋。后来朝中有个奸臣为巴结先皇,百般撺掇下让先皇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叫楼明勋带着不足一万兵马跑去漠北打仗,当时的漠北兵力远非现今可比,重骑兵本就在风沙遍地的战场上极为有利,再加上漠北有较之数十倍的士兵,此仗必败。
知晓父皇深意的楼明勋心中早有准备死在战场上,手下的士兵们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熟料此时一个大和尚仿佛从天而降,三入军营为楼明勋谋划了七条计谋,这场仗凭着少得可怜的士兵硬生生拖到了第二年,最终毁掉了漠北百年方训练出的骑兵,从此一蹶不振。
此事传到先皇耳中,沉迷修仙敬佛一事的他当即给明秀封了个大将军之职,又因楼明勋有高僧相助,便废了当时太子改立他为东宫,曾在全国引起不小的轰动。
只不过年代久远,除了当时位居高位的官员子女其他人早已忘却此事。而赵氏的祖父侥幸从那场战役中活了下来,因而她记得格外清晰。
宋伍儿心中立刻对这个明秀禅师升起丝敬佩,随母亲静立一旁等候。
门启,宋伍儿好奇的望向开门者,登时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