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笑了笑,和江雨悠去结账。
老板是个意大利小伙子,深蓝色的眸子,接过陈铭的书时抬头看了看他,打了声招呼,又忽然现他身边的江雨悠,开着玩笑用戏剧腔念着英文道:“哦,美丽的公主殿下,你为何来到我的世界,让我为你痴狂?”
吻了吻她的手背,“美丽的殿下,欢迎你再次出现。我是如此的期待与你重逢。”
江雨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陈铭在一边笑着摇头:“有本事你给她打折啊。”
江雨悠也笑了:“意大利小伙子的撩妹技巧名不虚传。”
“他每次都这样。”
出了店门天已完全黑了,风有点冷,江雨悠爱美只穿了衬衫毛衣,一出门就一哆嗦,陈铭看了眼她,认命的解下自己外套给她披上,接过她手中的黑胶与cd,默默走在她前面,给她挡风。
把脸埋在竖起的风衣领子里,嗅了嗅,很干净清爽的味道,抬头看他被风吹乱的,低头笑了笑。
不管怎样,被人呵护的感觉还是很好。
走了没多远,陈铭忽然回头问她:“去不去喝两杯?”
江雨悠愣了愣。
“听说过你和dann的二锅头交情的典故。”
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到了这里不喝两杯怎么对得起自己?”
于是肩并肩坐在小酒吧吧台前喝酒也变成了顺理成章。
饭时江雨悠就喝了点,自然那点酒精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陈铭更加没问题,于是都放开了喝——陈铭和老板相熟,自然是不会把他们扔在路边的。
酒是最好的催化剂,慢热如江雨悠也放开了不少:“怎么感觉你在这一块很吃香?”
“毕竟当年读书时就喜欢到处乱晃,少年心性。”
陈铭把毛衣袖子挽到手肘处,“当时法语还说不溜但就是喜欢乱跑。”
“感觉你模特朋友都很大牌啊,”
两人聊着聊着说嗨了,索性拎着酒瓶坐到了外面人行道台阶上,“不觉得有压力?”
“压力?是什么?能吃吗?”
陈铭低头笑着,“以前自然是有,不过现在……是他们比较有压力吧。毕竟我和他们是同等高度甚至再高一点,但我是最年轻的那个。”
“年轻……”
江雨悠手撑额角,喃喃着,“是啊,年轻多好。”
“你还不老。”
陈铭看着她,“二十年后又一个不老神话。”
“年纪摆在那里。”
江雨悠自嘲的笑笑,“我爸妈倒还好,家里其他人都开始催我结婚了。”
再灌一口,“同学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陈铭低头喝酒。
他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
但却还是忍不住:“你不是,有男友吗?”
问得小心翼翼,不知是怕伤她还是伤自己。
“他?”
江雨悠笑了起来,“一往情深的是我。分分合合那么多次,是我放不下。”
“……”
陈铭猛灌一大口酒。
“我也有些累了。年少的爱恋都轰轰烈烈,能细水长流的又有多少?我不年轻了。应该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我也有梦。但是可能这辈子都触摸不到,”
陈铭抬起头,直视江雨悠的眼,“我曾想过放弃,因为有太多的人告诉我不可能,我也一度怀疑自己。但是后来现,其实自己已经为了这个梦奋斗了那么久,如果舍弃它,我就不剩什么了。”
江雨悠拍拍他的肩:“你的路还很长啊。
“是啊。”
陈铭忽然笑了起来,从两人靠着的树旁拽了样东西,递到她面前。
“什……”
话还没问出口,就明白过来,笑了起来。
陈铭揽过她的肩,稍稍用力,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轻声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江雨悠阖上眼,那一小撮绿仿佛还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