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峥神色绷紧。
他与杜佩兰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别人在捕风捉影,胡乱猜测,她就为此与他冷战了大半个月。
可元长安都当着她的面,为别的女人出头,给人送了披风,还亲自替人披上……
这桩桩件件,纪明珠她为何视而不见?
谢云峥被气昏了头,只觉得纪明珠就是在偏袒元长安。
在原地踱了两步,最后咬牙切齿道:“那你就好好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么清白!”
纪明珠眼神嘲讽,“谢云峥,你真像个跳梁小丑。”
谢云峥表情有瞬间的破裂,蹲在纪明珠面前,紧紧握着她的胳膊。
“对,我是小丑。”
冷峻的脸上出现一抹冷笑,“怎么办,这辈子你得和我这个小丑共度余生!”
纪明珠的情绪在失控边缘,身体轻颤,他们两人离得近,谢云峥听见了她牙齿碰撞的声响。
他也不想把纪明珠逼到这一步,她只需要好好看戏,然后离开元家便可。
可她不乖。
让元长安碰了她。
如今还站在元长安那边,不愿放弃这门亲事。
这让他如何能忍?
不当众收拾元长安,就已是留了体面!
牵起纪明珠的手,轻吻她的指尖,谢云峥语气诱哄。
“跟我回家,今日便到此为止。”
这话相当于是在承认,今日的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元长安自认脾气好,也被谢云峥的不择手段气得面色铁青。
“有什么你冲我来,别为难明珠,让她先离开!”
视线落在纪明珠身上,看到她泛白的脸,元长安眼里满是担忧。
听说她来扬州之前,接连受了几次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些暗伤肯定还没养好。
场面闹得太难看,伤的不仅是明珠的体面和尊严,还有可能影响她的健康。
不管是哪种情况,元长安都不愿意发生。
读书人自有傲骨,宁折不屈,可以流血但不能当软骨头。
可此刻谢云峥寸步不让,不惜让所有人成为笑柄,元长安只能向他低头。
再次开口语气平缓了许多。
“让明珠和长辈先走。”
谢云峥挑眉,“那就让长辈先走吧,元公子不是小孩,想来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一直没发话的老夫人,视线沉沉地落在元长安身上。
她了解自己的孙儿,不会在外边胡来。
可看眼前的架势,那花魁和他的关系也不一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花魁披衣裳,他是想昭告所有人,谢云峥没冤枉他吗!
“哪来的不三不四的人,给我轰出去!”
“老夫人此言差矣!”
杨二笑得人畜无害,“您不知道吧,前段时间眠眠被恶霸扣留在了府里,还是元公子去把人救出来的呢。”
“为此,还搭上了一幅老太爷的真迹,听说那幅字画价值连城,平常人别说是买,想看一眼都不成。”
“能为眠眠做到这个地步,我等自愧不如,这不想着今日大家伙都在,便带眠眠来,让她郑重地道个谢。”
杨二似笑非笑,“看元公子的紧张劲儿,果真是对眠眠不一般呢,我都没想到要给她添件衣裳,真是惭愧惭愧……”
老夫人一脸震惊,那些字画是传家宝,岂能轻易送人?
若是为家人朋友挺身而出,那也就罢了。
为个风尘女子,把珍宝送了出去,他这是想气死谁?
气上心头,老夫人忘了先把宾客打发走。
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混账,你真把字画拿出去送人了?”
闻言,纪明珠的视线也望了过去。
那双灵动的美眸此时却是空洞洞的,仿佛没了灵魂。
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