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头晕胸闷,估计是情绪波动太大了,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告诉你?。”
老爷子当年?抗日?,拼死守护祖国河山,战场上挨过枪子儿无数,峥嵘岁月,功不可没。但正因年?轻时有太多的工作要忙,长子司余鸣出生后,他?无暇教导,导致父子俩亲缘疏浅。
“过刚易折,”
这次司余鸣被带进去,司老不徇私情,只说了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用看在我的面?子而?姑息迁就。没教育好儿子,是我最大的过失。”
司老爷子一生清正廉明,晚年?受这牵连,白?白?被人看了笑话。
许肆周想起上次在北京城,老爷子白?发苍苍,一双皱纹横生、布满老茧的手握着他?,说:“淮孙,我跟你?爸这一辈子关系不好,没想到你?也遭这份罪。但有一点你?爸是对的,国家建设‘一带一路’,需要我们年?轻一辈奋勇当先?。”
“国家需要我们,我们就要随时准备战斗。”
“细想起来,你?初中时去英国留学,那会儿你?还在变声期。”
老爷子陷入了回忆里,仿佛还在昨日?,“记不记得我在你?临行前说的话,你?要为祖国争光,去资本主义国家,不能被他?们万恶的思想和作风侵蚀,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老一辈的思想,管老牌西方国家叫万恶的资本主义,许肆周当时悠哉悠哉地听着,现在想起来,认为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不禁想笑。
“小淮,你?小叔在中东出任大使,那边向来也不太平,只要外出,那危险无处不在。你?如果考虑好了,那就听听司老的话,先?回北京来,然后去趟大西北,见见潘常务,他?接下来要开拓中欧经济走廊。说实话,这个任务你?来接最合适,欧洲那边你?也熟。”
许肆周远远地看见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大厅,听着电话里陈择良说的话,应了几句。
挂完电话,孙益、蒋科、唐锐等?一众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Ktv内的走道?本就狭窄,此刻更加拥挤。
“阿肆你?是不是真?要离开恫山了?”
孙益猛地扑上了许肆周的肩膀,像个人形玩偶似的挂在他?身上,牢牢不放手,誓要个答案。
一群人本来热闹的氛围因这一句话开始变得沉寂,许肆周身型高大地站着,没有反驳。
大家心?知肚明,这意思——就是默认了。
“能不能不走?”
孙益继续不死心?地问?,但还不等?许肆周回答,他?又好像其实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的样子,叹了口气,跳下许肆周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地说:“不能是吧,我知道?,我就问?问?。”
孙益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其实不仅是他?,其他?人心?里也都挺依依不舍的,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能遇见许肆周已是很幸运的事。
人生有百分之多少的可能遇见跨越阶层的人呢?不到3%吧,那在这极微的可能性里,能跟这个人处成?兄弟的几率又有多少?小于0。001%了。
半晌,熊韦谦率先?打破这沉默:“哎,大家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今天我们在这正好送送阿肆。”
“对对对,正好在KTV,一起唱个歌,喝个酒。”
立刻有人附和他?。
“你?真?不怕死啊?”
沈卓立即拍了拍那人的脑袋,“忘了今晚还得上晚自习?一身酒气,被老李逮住又是一千字检讨。”
确实,考完月考后,大家的心?都野了。
“哎,可是咱给肆哥送行,不喝个吗?”
那人语气有些幽怨。
“酒就不喝了。”
许肆周将双手揣兜里,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找个地,我请大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