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应星是个圈龄四年的do。
说“圈龄”
也许并不贴切,严格来说,他不混圈,账号上从来只发自己的心得体会,很少交际,不发不转调教照片、视频,没有收款码,就连头像也不像个do,并非黑白色调的西装男人下半身,而是随手拍的流浪猫。
这只是他的性癖,不是牟利的工具,各种意义上的利益都无必要。起初还有人说他是“真正的do”
,他也不回应,后来,他就成了个不混圈的怪胎。
不过,孟应星是想认真做do的。那个叫“萌萌萌萌”
的账号关注他三年多,对方起初只是点赞,偶尔留言,某个夜里,忽然私信问他,收不收小狗。他当时没答应,后来聊过,又觉得可以尝试。
ds关系两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所谓小狗,仿佛真成了某个佛系养成游戏里的电子宠物,不用充钱,但也不太受控。“萌萌”
并不是服从性很强的sub,往往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规划,和他一样认为性癖只是性癖。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这是好事,孟应星并不打算苛求。然而他也不甘愿就这样做她挂在个性签名里的“主”
,曾经试探过,问她要不要线下实践,她拒绝了,他并未强求。
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开了,好聚好散的,然而,现在,他倒是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
“萌萌”
和孟怀琰像吗?对方给他发语音,从来都用变声器,发照片,背景打码很严实,至于性格……他不敢有答案。
孟怀琰是他亲妹妹,比他小七岁。孟应星还记得,父母离婚的时候,她十八岁,宣称她是个能照顾好自己的成年人,而那年他开始工作,从未如此鲜明地意识到,十八岁,分明还是孩子,自此孟怀琰在他面前,应该永远都是孩子。
但孟应星比谁都清楚,他曾如何心怀鬼胎。可是往日萌动的心事早就被刻意拉开的距离和长久分离的时间磨灭,他自觉又能做个好哥哥,从昨天收到消息,到今天接她吃饭,即使是看她崩开的拉链,他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念头。
但一切都在那条内裤面前戛然而止……他试图告诉自己可能只是巧合,尚未有定论,但杂念如开闸泄洪,铺天盖地涌来,反而让他感到茫然。
还好,孟怀琰没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她本来就累,吃饱了又犯困,对买来的奶茶也兴趣缺缺,百无聊赖地咬吸管。回家以后,孟应星帮她把行李箱搬进房间,问还有什么要帮忙。孟怀琰摆摆手,他出去时就善解人意地关了门。
房间里还是她熟悉的陈设,床铺好了,毛绒玩具摆在枕边,家居服叠好放在床头。孟怀琰扫视一圈,便发现没有什么是急于此时要从箱子里收拾出来的,想了想,决定先睡觉。
睡前她倒是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戳了几下,找出某个聊天界面,对方头像是只黑猫,备注“电子宠物”
,状态不在线——孟怀琰忽然想起,手机没挂梯子,想报备也发不出去,不能怪她。
她心安理得地关掉页面,手机一丢,睡觉。
孟怀琰一觉睡到次日中午。其实中途也醒了两回,先是孟应星来敲门,问她吃不吃晚饭,她哼哼几声,应付过去;后来半夜起来,又觉得饿,在床头摸到两包小饼干,床也没下,吃完又睡,安安稳稳,直到十一点半。
孟应星出门去了,也没给她发消息,洗漱台边摆好了新的牙刷毛巾,餐厅桌上有方便面,旁边放了罐饮料。孟怀琰半点不动脑子,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吃饱喝足了,伸个懒腰,回房间去收拾行李。
她的东西不算多,电子产品堆在桌上,零碎的小东西塞进抽屉,衣服要么挂起,要么先丢进脏衣篓,最后,还有她的一包小玩具,本来可以直接整包转移进床头柜,但她拎起来,不透明的黑色绒布包里,身体链上的小铃铛窸窸窣窣一阵响。
清脆,撩人,撩得她心里痒了一下。
反正家里没人,孟怀琰没犹豫太久,说干就干。然而她解开袋子,把那一串铃铛链子往外扯时,才懊恼地发现细链条全都缠在一起。那条身体链精致繁复,她平时要带,尚且觉得费劲,现在更是理不清了,左右看看,不出三秒,就宣告放弃,随手扔在旁边,又顺便摸出吮吸器来。
她刚才收拾东西,就跪在小毯子上,时间不久,也不觉得腿麻,现在也懒得上床,正好趴在床沿。偏偏在这个时候,孟怀琰想起她的“电子宠物”
来:那人声音很好听,又有威严,应当没像她一样用变声器,只是刻意压低了,不是平时讲话的音色,是有意讨女孩子喜欢的。她之前偷偷保存过几条语音,现在懒得找,不过早就听熟了,自然在脑海中浮现。
“跪好。没规矩的东西。”
孟怀琰深吸一口气,一手撩起长睡裙,一手隔着内裤揉了两下,无意识地正了正姿势,湿了。她才意识到内裤还没脱,急忙褪到膝弯,液体在裆部拉出银丝,她看不见,但一线微凉沾在了大腿之间。
想要。她左臂搭在床上,上半身靠着床沿,右手已经抓住了吮吸器,但没有按开,脑海中,那个好听的声音重复,隐隐含着警告:“跪好。”
两边膝盖往中间挪了挪,大腿也紧紧并拢,夹住不安分地收缩着的小穴,她挺直腰背,像个被管教的淑女,跪好了,紧闭着眼,呼吸变得急促。
孟怀琰确实没规矩,从来没有人能这样管她,也从没人管她,以至于她地消停,又过了两天,却发现孟应星好像有些不对劲。
孟怀琰多观察了几天,起初只觉得他是心情不好,但对自己一如既往,甚至更加有求必应,也不假装板着脸说要教训她,就连她的骚话,也不太回应。如果说他起初这么做是唯恐擦枪走火,不好收场,可等到孟怀琰经期结束,依然如此,她就不能不问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欠我的藤条呢,我要玩那个。”
“你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孟应星目光有些闪烁,她没听懂:“啊?什么问题?我以为你之前只是因为上次玩得太激烈,要歇两天……但都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啊?”
“不止是激烈……”
他顿了顿,坦陈,“我大概没控制住。”
“可我觉得没问题啊?这难道不是我说了算的吗?”
孟应星摇头。显然,有些事情,究竟是“思考过了,觉得可以做”
还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地做了,所幸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上次的性事中,他分明就有一两个、甚至更多的瞬间,察觉自己的失控。他甚至会疑惑,是否他仅仅是在以情趣的名义,发泄自己的控制欲和毁灭欲,是否他一直以来的“好哥哥”
的外壳,已经无力管束内心深处的暴力……即便孟怀琰毫无觉察,可他不能原谅自己。
甚至,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孟怀琰这样坦荡而毫无觉察,他或许不敢说出来。
可是孟怀琰似乎真的没当回事,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说:“我上次又没说安全词,所以你也没必要控制吧?你不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吗,那我们试试不就好了。”
如果试出来他真的控制不住呢?孟应星没敢问,换了一个问题:“你想怎么试?”
“你别管这个,就说试不试吧——哎呀试嘛,憋死我了,我想做爱。”
她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理直气壮地爬上床去。孟应星都没看清她是怎么一边打滚一边利落地剥掉自己的睡裙的,只看见柔软的身体翻来覆去,深色睡裙扔到一边,她的皮肤在灯光下被照出莹莹的雪白。
他犹豫了一下,但没犹豫太久,边脱衣服,边贴过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