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磕着头,傅闻伸手替他护住后脑,做了人肉垫子,降低冲击力。
沈良庭震惊地仰头,看到傅闻红着眼睛,瞳色很重,眼底情绪浓烈,仿佛有翻滚的海水、潜藏的伤痛从一个碎裂的缝隙中汹涌而出,傅闻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沈良庭,你不用道歉,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说是这样说,下一秒,傅闻却低头,用力地吻上他的嘴唇。
沈良庭下意识仰头迎合,傅闻的舌头强势地挤入,攻陷他的口腔,掠夺里头的氧气,傅闻吻的这么凶猛,好像要借此来占据他的所有,打上不可磨灭的烙印。然而在如此野蛮的攻势下,沈良庭却尝到了酸涩的苦味,虚张声势的软弱,借用占有来掩饰的恐慌。
一吻结束,沈良庭气喘吁吁,差点缺氧晕过去。
傅闻全程一直没有闭眼,眼神紧紧锁定着他,黑色的眼睛专注而深沉,眼中浮现了红血丝,好像被敲碎的冰。
沈良庭一愣,抬手摸他的眼睛,结巴了一下,“你,你怎么了?”
“我之前看到他亲你。”
话说的含混、颤抖,仿佛又想起当初的心如刀割,傅闻一把把沈良庭搂紧怀里,胳膊不断用力,好像要把人勒毙在自己怀里,“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多想把你从他身边拉开,多想打断你们,可我却做不到,我没有立场。你明明是我的,我明明得到你了,可我把你弄丢了,把你给了别人。我生我自己的气,气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傅闻把头埋入沈良庭的肩膀。
沈良庭感觉骨头被勒得隐隐作痛,然而这点痛楚不算什么,因为肩膀上传来一阵潮意,渗透衣服,泪水滚烫,烫得他的心仿佛浇了热油,烫穿了一个洞。
沈良庭身体哆嗦,他想到那天酒吧外头等着他的秦林,傅闻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跟别人亲热,还要给他安排后面的行程?甚至不敢自己出面,只能让秦林代他来找自己?
沈良庭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也狠狠用了力气,因为心疼因为难过。另一只手一下下抚摸他的背脊,试图安抚,“傅闻,你还不相信吗?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不会有人能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傅闻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却还是一点点在他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嗓音闷闷地从压紧的肩头传出,“我也爱你。”
“我知道,我没有喜欢过别人,那个吻也只是个意外。”
沈良庭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一点,双手捧住他的脸,“是我懦弱,只想逃避,以为否认就能改变事实。可是我爱你这个事情,早就烙印在骨头上了,不是我想不爱就能不爱的,”
沈良庭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腔,“这个东西一直在你这,不在我这,我拿不回来也不想拿回来。”
傅闻眼眶还是红的,被沈良庭的坚定感染,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我知道,我会珍惜它,好好保管的。”
两个人静静在逼仄的小巷内拥抱了片刻,心脏贴着心脏,心跳传递着心跳,一下一下,逐渐同频共振,缠绕得不可区分。
然而美好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
沈良庭突然想起什么,松开手,后退一步,黑色的眼睛像琉璃石,纯粹无杂质,“傅闻,你是不是又隐瞒我了?”
“什么?”
“不是一部分,你是都想起来了对不对?否则你为什么要对彦琛敌意这么大?”
“彦琛?”
傅闻变了脸色,低头用力咬他的嘴唇,“谁让你叫的这么亲密的?”
沈良庭被他恶人先告状,懵了一瞬,随即有些气急地捂着嘴上的牙印,“傅闻,你不要转移重点!”
沈良庭推开人,刚想走就被傅闻搂住腰拖回来,男人下巴压着他的肩膀,气流吐在他的耳廓,又湿又热,“对不起,没有骗你,只是比你以为的多了一点,而且也是最近做梦梦到的,我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磁性的嗓音像电流,刚刚哭过一场的身体本来就很敏感虚弱,沈良庭腿下意识软了一下,亏得傅闻抱着他,才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