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好像一种维护。
harry忍不住笑出声来:“……额,你不用这样,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看轻他的意思……”
“我没有‘这样’。”
arren冷淡说,“叫你们来的人,就是我的父亲,他在哪里?”
“是的是的,你的父亲,所以你为什么不往你的左边看看呢?”
这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了。
于是arren艰难挪动着头,往左边看去。
他熟悉的那个男人,那个把他从小带到大,又很少陪他的男人——他的父亲,爸爸,他唯一的亲人,正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和不体面坐在离他有十步远的方,一点声儿都没有,和他相似的蓝眼睛沉默又执着望着这边,眼球里布满血丝,在arren看过来时,那双眼睛有了点波澜,又很快沉没了。
他的西装被脱到了一边,领带也不见了,袖子高高挽起,白衬衫上还有点触目惊心的血迹。
arren看着他,觉得现在对他来讲说话真的很难。可是他心底又有个声音,告诉他——要跟父亲,跟爸爸说说话,哪怕一句也好。
“……爸?”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其实压根没声,可是声带却在扯着痛,他的声音嘶哑可怕,“……你是不是没睡觉?”
这不该是他说的话——一个离家出走的儿子的第一句话不该是这样。arren应该质问他爸爸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干涉他,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句话。
“好问题,”
那讨厌的女人漫不经心说,“你爸爸守了你一晚上,包括给你换病号服,擦药,这些都是他做的,他没有时间睡觉。”
arren不理她,只是拿自己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父亲的。
“……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arren才听见那男人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回答自己,“你一直没有醒,而我为此没法入眠。”
“现在我醒了。”
“是的,你醒了,我为此……感谢上帝,儿子。”
“……你现在还想要我‘成为正常人’吗?”
“如果你不愿意,”
orthington先生急切又笨拙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他看上去完全像是经过一场大病,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气势,“我就不会,儿子。”
arren看了他许久,看他父亲脸上的所有表情,直到看到他知道这不是暂时妥协,而是真正的理解和让步的时候,他才露出了从昨夜到现在,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
“我觉得我该睡了,爸。”
他难得温和说,“因为我想快点好起来,然后回家看看我养的狗——如果你没把它饿死的话。”
harry站在一旁,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个做父亲的男人简直要被这一句话给感动的落泪,于是他只好尴尬背过身去。
“除了失去你而没精神,你的steve一切都好。”
orthington先生说,“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回家,arren。”
harry抱起那本童话书,悄悄拉着自己还想多几句嘴的姑妈垫着脚出去了————看,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
当narcissa端着一盘子她亲手做的巧克力曲奇走进她儿子的卧室时,她正好看到了她难得一见的场景——
——她那随手就能写出一封得体邀请函的儿子,正拿着一根昂贵的雕羽,对着羊皮纸无从下手,左右踱步,narcissa故意沉默了十秒,现十秒钟后她儿子居然还是这么一副样子。
她脚下的黑狗嗷呜一声表示了它对此的愉悦。
“闭嘴吧,sirius。”
轻声斥责了一声,narcissa敲了敲门框:“draco,我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黑狗在她腿旁好奇探出狗脑袋,也同样表示好奇。
“……妈妈!你该先敲门的!”
有着铂金色脑袋的男孩被他母亲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一屁股坐了下来,脸涨的通红,“我……我在写信,是的,写信,没什么事,妈妈。”
“你六岁就会写信了,现在却露出一副很吃力的模样——不要告诉我你还会有不会写的字。”
narcissa挑眉微笑,表示她压根不吃这一套敷衍,并一击即中,“你在给你的朋友harry写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