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客人哄闹道:“就是就是。”
她颇为窘迫,红着脸唾骂道:“你…你们仗势欺人!”
望舒让素娥拿出一贯钱,“就这么多,爱拿不拿,闹到官府你才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
她干瞪了眼望舒,接过钱,甩着脾性将人轰了出去。
两人出了成衣铺,戚容音满怀歉意地说:“都是容音不好,又平白给阿姊添了麻烦。”
望舒耸了耸肩,“我该说你什么呢,小菩萨,还是小呆瓜,你平日里可曾上过街市买东西?你知不知道五十两足够普通人家一年开销了,还屁颠屁颠想要还钱。”
她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阿姊,容音错了嘛。”
望舒又看见有卖香料的铺子,指着说:“走,咱们进去瞧瞧。”
守着铺子的是一位妇人,面相颇为贤良,见有人进来后甚至有些无所适从,她迎上来行了礼,“两位娘子且随处看看,奴家郎君方才有事出去一趟,很快便会回来。若有什么疑惑之处,尽管开口。”
望舒点了点头,目光示意戚容音,让她先去自己看看,随后问那娘子:“若是郎君一般喜欢用何种香?”
她笑道:“这也是因人而异,奴家常常见,若是那些习武的郎君,往往喜欢用香气重的,好遮挡身上因汗散出来的熏臭味。若是劳于案牍,平日里颇为繁忙的高官,就喜欢用薄荷香,颇为清淡却带着几分辛辣,能颐养心神。”
“此外,那些矜贵的富家公子会用檀香、沉香这类颇为名贵的香料,好彰显气质。文人书生呢则偏爱柏子香,清逸淡雅又不会太过昂贵。”
望舒在心中默默寻思,描述道:“那劳烦您替我配一个香囊,他出身矜贵,喜好诗书,又常常为各种事情劳累奔波,喜好用香,且颇为讲究。”
她欠身应道:“是,娘子,可需挑选些香囊式样,但若是自己针织,才更有心意。”
望舒笑道:“我不会女红。”
她抬手一指,“那有许多现成的香囊,娘子若是喜欢奴家便送你一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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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兰幽香风远
“阿姊,你快过来看看!”
望舒循着声音向她看去,只见戚容音手中拿着一个金笼香球,笑得眉眼弯弯,天真烂漫。
掌事的娘子说:“这个叫镂空花鸟纹金香囊,任凭你随意翻转晃动,里边香料都不会倾泻而出。”
她试了试将香囊倒置,惊讶道:“好神奇啊。”
望舒笑着说,“喜欢便买了吧。”
随后她又过去挑了一个松柏纹饰和一个兰花纹饰的香囊,交由掌事娘子,“还请将香料放入此中。”
她接过后夸赞道:“娘子好雅致,有诗人云,兰幽香风远,松寒不改容,此物最衬君子气节。”
望舒却摇了摇头,“我素来喜欢俗物,盖因所送之人堪称君子。”
掌事娘子半开玩笑道:“此人可是您的未来夫婿?”
望舒垂眸不语,最终又摇了摇头。
这时,香料铺的老板匆匆赶回,只见他一副颇为憨厚忠纯的书生模样,走到掌事娘子面前,万分欣喜地摊开手中的丝帕,将一只翠鸟金钗别再她头上,“方才看见小贩手中拿着这支金钗,想着与娘子极为相衬,便求了老久他方肯卖出,你带在头上可真是好看。”
那娘子不好意思地说:“有客人呢。”
望舒笑道:“二位感情颇好,我们便不叨扰了,还请结账吧。”
出门时望舒见戚容音手中正拿着香球,翻来覆去地把玩。望舒接过香球,俯身为她系在了腰间,她眉眼间皆是欣喜,“谢谢阿姊。”
两人在坊市内漫无目的游荡着,又买了些胡饼小吃。正欲结账之际,倏忽之间,一个身着囚服的悍匪横冲直撞迎面而来,一路掀翻不少摊子,又推到诸多路人。他后面正有一众官兵追赶,市井百姓无不惊慌,素娥连忙将望舒护在身后。
戚容音大概真的是扫把星转世,那悍匪见跑不过,正好在二人身侧停下,直接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全都退后,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她!”
显然他是个朝廷要犯,此时官兵虽收了手中兵器,却依旧步步紧逼。戚容音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慌慌张张使劲挣扎着。可刀剑锋利,一不小心就划伤了她的脖子,隐隐约约渗出血丝,那悍匪又勒得甚紧,手中青痕夺目,痛意来袭,她开始皱着小脸,梨花带雨嚎啕大哭,“呜呜呜——”
悍匪怒骂道:“臭婆娘,快闭嘴,再哭我就一刀杀了你。”
戚容音被吓唬到,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她抽泣着不敢乱动。望舒侧过头悄声问素娥,“可有万分把握?”
素娥满脸忧虑,摇了摇头道:“能活着救出,但打斗间极易伤到容音娘子。”
悍匪挟持着戚容音步步后退,官兵小心翼翼地追赶上去,不让半步。戚容音就这样绝望而又悲戚地看着望舒,好似下一刻便是生离死别。望舒于心不忍,毕竟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出了个三长两短,也不好交代。上辈子若是不出差池,她必定能够长命百岁,若是这辈子因为自己的疏忽,早早命丧黄泉,她更是难辞其咎。
望舒对素娥使了个眼色,随后对着悍匪说:“这位郎君,有事好好商量,劳请您手下动作轻些。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老鸨手中买回的罗婢,本还想着献给哪位大人,你若是不小心划伤她的漂亮脸蛋,那我这一百两银子可是要打水漂了。再说,奴隶向来命贱,你还妄想着靠她威胁官兵不成?”